,我划著了火柴把那些香菸一根根的都點著了,最後的一根,我自己抽了。似乎,那是我長大成人之後第一次正式的抽菸。
我在心裡跟劉建軍說了許多掏心掏肺的話,我希望他能在天上看著我們度過生命當中的每一天,我聽說,每一個人的生命都寄託在夜空裡某一個星宿的下面,我對著夜空仔細的找尋,我發誓我要找到劉建軍!我還哭了出來,流了許多許多的眼淚。
哭著哭著,我感覺一雙手捧住了我的臉,剛要喊抓流氓,扭頭一看,是梁小舟。他的眼睛也紅紅的,一個勁兒跟我道歉,說了一萬遍他不是人,我實在是聽著煩,於是原諒了他。
之後,梁小舟總是賤兮兮的看著我笑,中午總是提前跑到食堂打好了飯等著我吃,有肉的時候瘦的都挑給我,肥的留給自己,我的作業懶得寫了他給我寫,衣服懶得洗了他給我洗,我說梁小舟你給我立正!他從來都不稍息。就這樣,一直到我們大學畢業,即將離開學校的那天,迎著天邊火一樣熱烈的晚霞,梁小舟結結實實的在我後背上打了一巴掌,他總算逃出了苦海。
所以,你看,人都有點犯賤,你就不能輕易給誰好臉子,誰要敢好麼秧兒的跟你起膩,千萬別手軟,什麼都甭說,你就受累上去先給丫一大嘴巴,就這,都算是輕的。
大學裡,我們都愛做夢,做很多看起來顯得幼稚和單純得讓人忍不住心痛的事情。我們這些傢伙,在大學裡看月亮,數星星,在大冬天裡披著被子站在操場上等著看流星,因為我們對未來和生活都有太多的願望和期許。
現在,我們都早已經畢業並且長大了,那些說過的話,做過的夢,那些懵懂年少時的衝動,都已灰飛煙滅,我們這群月光下的惶恐少年,也開始有了“青春不在”的感慨。
大學裡,梁小舟說月亮是他最完美的情人,太陽是他一顆火熱的心臟,月亮和太陽曾一度成為他心中的圖騰。如今,梁小舟說有一個叫上帝的流氓,太陽和月亮是他的兩個睪丸,上帝跟天使胡搞的時候把精液射到了外面,於是有了滿天的星星。
梁小舟飛了回來,我跟靚仔把他約了出來。
陽光燦爛的下午,我們仨約在了北海公園,租了一條船,《讓我們蕩起雙槳》裡那種手搖的。劃到水中央的時候,靚仔已經累得滿臉通紅,我在抽菸,梁小舟面無表情地望著白塔的方向,我和靚仔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我們都不知道此時此刻梁小舟的心裡想些什麼。
“還記得那條該死的船嗎?”梁小舟忽然冒出來一句,他的話讓我的心向下沉去,一直沉到水底,我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是啊,為什麼我們要坐在船上談論一些關於建軍的話題呢!儘管他已經死了那麼多年。
在那一剎那我突然明白,不管時光流逝了多少年,有些事情永遠停留在離你很近的地方,平常的日子裡你可能不會留意,但是總有一個瞬間,它會突然在你的面前顯現,像一個鋒利的尖刀,結結實實的插在你的心臟,讓你疼,讓你哭不出來。
我把手裡的菸頭扔進水裡,剎那間它就熄滅了,就像我們突然消逝的生命那麼脆弱。
“梁小舟,你給句實話,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一直在怨我?”我真的很想知道。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靚仔,最後仍然把目光投向白塔,似乎想了想,他深呼吸了一口,回答我:“不是。只是你給了他一個機會超然世外,誰知道呢,也許……也許是件好事,對他來說。操。”
靚仔想把話題岔開,“我們今天晚上一塊去看看劉叔叔吧,聽張元說,他不是也想見見咱們?”
梁小舟並沒有理會他,接著說下去:“我在天上飛的時候,經常會產生幻覺,我經常會感覺那些已經死了的人就坐在我的駕駛室裡,離我很近……最早,我在荷蘭飛行訓練的時候,給那兒的郵局遞郵包,開小飛機,飛機上經常只有我一個人,有一次我差點睡著了……嘿嘿,說出來怕嚇著你們,我真的差點睡著了,也不是真的睡著就是迷迷糊糊的,好像在做夢似的,我真的看見建軍了,那次我覺得空前的恐懼……唉,這個傢伙!”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腦袋,“肯定很想咱們。”
我跟靚仔都沒有說話,感覺梁小舟如果再繼續說下去的話,我們的眼淚都會掉下來。
那條小船一直在水中央飄著,我們仨後來誰都不再說話,坐在船上抽菸,看天,看人…
…我的心裡卻對船和水產生了抗拒。雲淡天高,鳥兒們自由的穿行,我不知道他們倆在想什麼,而我的心已經飛到了幾百公里以外我們生活了四年的校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