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睡,一無所知!若不是你,夫人何至於此?”孫尚香身後的草兒打抱不平的語氣道。
“我?此話怎講?”周瑜似有預感,但仍鎮定道。
“草兒!”孫尚香喝了一聲。
“不!夫人!你莫非要憋在心中獨自飲恨一生?草兒今兒為夫人打抱不平?”草兒抗爭道。然後,她一眼客廳裡的方夏及兩位周瑜府上的婢女,對周瑜道:“可否入內室敘話?”
周瑜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草兒對孫尚香道:“夫人!事已至此,還有何顧忌?”又對冬兒道:“你且在大廳裡與你哥相聚吧!”然後扶起孫尚香。
進了內室,周瑜請孫尚香在案邊席上坐下,又令婢女上來茶水,然後令她們出去。草兒將門關上了。周瑜在孫尚香對面坐下。草兒在孫尚香一邊坐下。
“周將軍!你可知香兒在公安有‘蠻橫夫人’之稱?”草兒問。
“知道!”周瑜道。
“可知香兒在公安另築一城居住其中?”
“知道!”周瑜道。
“可知香兒這一切皆因了你!你害得香兒好苦!你毀了她的一生!”草兒含淚激動地斥責。
周瑜身子微微一顫,臉色倏變。
“香兒因恨你無情,才賭氣嫁給深為你厭惡的劉備老賊!原是為了氣你!豈料未曾氣倒你,反誤了終生!從此便以淚洗面、痛悔莫及!因不願與劉備同居,便縱容手下在城內無法無天,終使劉備怨恨,在城外為她另築一城!”草兒含淚道。
孫尚香淚如泉湧,對草兒喝道:“草兒!不要說了!”然後掩面而泣。
草兒也含淚對孫尚香道:“香兒!小姐!”
兩人抱頭痛哭。
周瑜愣了,呆呆地望著她們,心亂如麻,一股傷感與負疚之情如江水滔滔在心底湧動!孫尚香的做法,他有所猜測,但只是一閃之念。沒想到果然如此。他沒想到孫尚香竟性烈到如此地步,竟可以胡亂嫁人來氣一個男人!也沒想到自已對孫尚香的拒絕竟給她帶來如此傷痛!看來香兒的一生便這樣譭棄了。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嫁夫隨夫,嫁狗隨狗,但周瑜是主張彼此有情有意的人才可以結為夫妻的!若男子娶了不喜的女子倒還好說,可再娶其它。而女子嫁不喜的男子,則一生又有多少快樂?
想到這裡,他眼眶溼潤了,起身,伏地長拜,口中道:“香兒!周郎處事不周,愧為兄長!周郎向你陪罪了!”
兩人未睬他,相擁著越哭越厲害了。
好半天,孫尚香止住了哭泣,輕輕拭淚,令周瑜起身。
周瑜拭拭眼角,起身,回到座上,臉上幾分愧疚之色。沉吟半響,對孫尚香道:“香兒!事已如此,不需太多傷感!若香兒確實不願與劉備做夫妻,倒也不必憂慮!劉備在荊州勢不必長久!”
孫尚香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臉上淚痕依依。
周瑜道:“如今我江東借劉備江南四郡,是子敬的主張!但此舉甚為不妥!只會養虎遺患!遲早我會說服吳候與劉備攻戰!介時劉備必為我所擒!而香兒從此可脫離劉備!江東俊傑如雲,以香兒吳候之妹的身份,豈不可和光武之姐湖陽公主一樣,可另擇一稱心如意的佳婿?”
“胡言亂語!若江東俊傑,都不如我意,怎辦?”孫尚香怒道。
“世事難料,或到那時,偏有一如意郎君在冥冥之中等候你!此人註定為你所生,註定今生等著你!正如周瑜之相遇小喬,伯符之遇大喬……”
“夠了!”孫尚香臉蛋扭曲著,歇斯底里地喊:“少在我面前提她……”
周瑜噤了口。
“周都督!就算你要攻殺劉備,但那要等到何時?為何香兒不可以現在就離開劉備?”草兒道。
周瑜道:“香兒現在離開劉備,必為吳候所不允!至於我擒劉備,只在今年內!香兒且忍耐些時!如果憋悶,或要躲開劉備,不妨以探親為由,回江東住些時日!”
“我的事,我自有主張!不用你管!”孫尚香含淚喝道。跟著又命令的語氣道:“取酒來!本小姐要痛飲一回!”又用霸道的、挑釁的目光盯著周瑜:“可否?”
“理當陪香兒一飲,權當謝罪!”周瑜躬躬身道。就喚來方夏找人置酒菜。不一會,酒菜端了上來。草兒憐愛地意味深長地看了孫尚香一眼,柔聲道:“夫人與都督慢飲!草兒出去了!”說完,起身,對周瑜行了一禮,出去了,輕輕帶上門。
屋裡就只剩了周瑜與香兒及一個斟酒的婢女。燈燭之中,兩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