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悠長清嘯,眼眸愈發通紅,像是對著底下棋局訴說著什麼。
歐陽緒一怔,又接著道:“葉兒,你不消多看,經我歐陽家幾代先祖嘔心瀝血鑽研,此棋局繁冗複雜,已無子可落,但先祖們卻發現了這棋局的一個秘密,那便是,此棋局中自成小千世界”。
“小千世界?”荊葉一怔,相傳那些道行高深的強者可自成一方世界,可以修煉或他用。
“不錯,而且並非一般的小千世界,而是一個殺局,千百年來我歐陽家秘密請來諸多得道高人,妄圖闖進結界,然而……他們,卻一位都不曾出來過,其中便包括我歐陽家六位先祖”,說道此處,歐陽緒神情透出些許悲傷。
荊葉心裡滿是疑惑,不曾想歐陽家居然藏著這般秘密,只是他來這裡,全憑白狼指引,卻和孃親沒有半點關係,至於白狼帶著他要尋找什麼,他是一點也不知道。
然而就在荊葉失神的一剎那,白狼全身忽然顫動起來,碩大的狼眸猩紅可怖,荊葉心神一顫,因為他的腦海裡突兀的響起了一句話:“孩子,你終於來了,來了,我等了好久,好久”。
跟著荊葉眼前出現了一副匪夷所思的畫面,儘管他覺得他不是用眼睛看到的,可就是那麼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一位三丈餘高通體雪白高大威猛的狼人仰天大笑,笑聲中是無盡的戲謔與灑脫,他身前便是那張幾乎佔滿了峽谷的巨大棋盤,棋盤的另一端是一個渺小而瘦弱的道人,束髮挽髻,青衣負劍,可以看得出那道人的神情很沉重。
看著道人的神情,狼人笑得更加得意,朗聲說道:“璞玉,想你靈仙修為,不日便可飛昇,何苦為難與我,哈哈哈,怎麼樣,可惜了你挑的先天福地,如今,咱倆魚死網破,你可知老狼以此局困你,卻是待歸人來解,老狼,這輩子值了,值了,哈哈哈……”
“也罷,能有千變狼君陪葬,貧道也算三生有幸,聖佛妖魔這一死局也該有人來破,不過冥冥中定數罷了”,老道說著精神抖擻,全身散發出無盡光輝,那光輝一丈一丈撐起,他瘦小的身影逐漸變成了一個點,而那光輝幾乎覆蓋了整個天地,遮住了千變狼君和他豪放不羈肆虐的狂笑。
“葉兒,你怎麼了?”
歐陽緒察覺荊葉的神情有些呆滯,匆忙問道,熟料一剎那,那頭白狼竟然忽的騰空而起,帶著荊葉俯身向著底下的深淵衝了下去。
“不要,葉兒,那裡,去不得”,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白狼已然連影子也見不著了。
……
……
歐陽榮半跪在地,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眶,嘴裡不住的叫嚷:“大哥,我是不得已啊……不得已啊……”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歐陽榮像個絕望的瘋子一般跪在橋上,他嘴裡不斷重複著三個字‘不得已’,誠如荊英臨終留給荊葉的三個字,他是‘不得已’。
遠處,水流湍急,有金色殘影掠過水流,疾奔而來,略微富態的身材,絲毫沒有影響他敏捷的步伐,反觀其身,卻是滴水不沾,就連那雕著青花的白裘長靴也一毫未曾打溼,來人正是鑄器山莊莊主,歐陽緒。
“老二,大丈夫自當決斷,那件事也不全怪你,如今紫玉一死,若樓裡得知,必然問責,到時那妖婦發起火來,我鑄器山莊如何當得,凡事以大局為重,我歐陽家千秋基業可不能斷送在你我兄弟手裡”,歐陽緒嚴肅道。
歐陽榮神情呆滯愣了半晌,有些回過神來,痴痴道:“大哥,嫣然怪罪起來,怎麼辦?”
“如實相告,紫玉死了,被荊葉殺了,荊葉也死了,他進山了,那裡沒有人出的來,哎,那孩子,倒和他爹孃有幾分相像,可惜了”,歐陽緒捋著八字須道。
“你是說我歐陽家的秘密要大白於天下麼?”歐陽榮一驚。
“哪裡來的秘密,故弄虛玄罷了,老祖說過,棋局已死,無人可解,進得去,出不來,叫他們知道又有何妨?只不過遲些時日罷了”。
歐陽緒說著神情嚴肅,眺目遠望,凡塵往事,猶在眼前。
放眼二十年前的東土,六國縱橫,蜀山道門一枝獨秀,他兄弟二人跟隨蜀山皓月峰執掌廣元子大師學法,小有所成,準備下山繼承歐陽家基業。
適時,忽然發生了一件震驚寰宇的大事,北嶺玄武山被人一指斬做兩斷,要知道北嶺可有當世人族第一高手人皇軒轅坐鎮玄武山,那人竟然一指斷嶺之後,重創人皇,自此人皇瘋癲痴呆消失匿跡。
後來,便有訊息傳出,斷嶺之人,乃是妖族千百年難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