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向官府告密,哪怕只是說看到了可疑的人物,官府也一定會派人過來搜查。問題是我們經不起仔細檢查,眼睛和頭髮的顏色都能變,但是彌亞的臉太有特徵,根本不可能瞞得過去!”劍麒漫不經心地泯著碗裡的酒,“這就是我今天晚上不讓他走的原因。”
“難怪他剛才開口要的是妖獸而不是馬匹,原來他是想追上前面的那支軍隊告密!這個陰險無恥的小人!”克拉克低聲罵著。
“只要他敢私自牽走妖獸,我保證他活不到天亮。”劍麒淡淡地一笑,“接下來的兩天裡,要麻煩你們六個人時時注意著他,看他到底和哪些人有過接觸,我不排除團裡還有其他的人有這個心思。”
“包在我們身上!”六個保衛者同時點了點頭。
“如果這兩天裡他有私下逃跑的跡象,不用客氣,就地正法好了,我不介意讓那些妖獸多一道可口的點心。”劍麒懶洋洋地笑著,“進城之後只要他一脫離藝人團,我就會動手,絕對不會讓他活著走到官府那裡。”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佛德瞭然地笑道。
“當然!”劍麒笑得一臉很遺憾的樣子,“誰讓他借了膽子去動貝絲呢?明知道是我的朋友還敢動手,這總要付出一點相應的代價。”費賓斯是團裡除了和他交好幾個人以外,較為清楚他實力的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就得有被咬死的準備。
“那為什麼不在今晚就殺了他?”知道費賓斯最終還是逃離不了死亡的命運,這讓娜蒂亞的口氣稍稍好些了,“就讓他帶著妖獸離開,然後在半路上殺掉他,這你應該也做得到吧?”
“做是做得到,但我讓他多活兩天是有原因的。”劍麒的嘴角微微上揚,“首先,如果他是在半路上被妖獸咬死,團裡的人十有八九會懷疑到我頭上來。”誰讓他天生就擁有的馭妖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在他們眼中,費賓斯並沒有非禮成功,貝絲也沒受什麼重傷,為此就要了他的命會弄得團里人心惶惶,團員之間的凝聚力一定會下降,我不希望為了這件事情,讓團長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藝人團埋下將來解散的隱患。”
這一點即使是從未見過團長的亞蘭也同意他的看法。亞蘭今晚沒怎麼開口說話,自從那支軍隊走過後,他總覺得腦子中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概念,但就是抓不住確切的內容。
“其次,我要透過他找出團裡還有什麼人對彌亞起了疑心,因為在接下去的兩天裡,那些人一定會和費賓斯有所接觸,他們要商量到底是進了城再去找官府還是幫助費賓斯先一步逃離。”說著,劍麒和保衛者們相互交換了一個確認的眼神。
“最後,太早動手起不到威懾的效果。進了城再殺他,一方面團裡不知情的人不會懷疑到我身上,也就不會影響團員間的感情;另一方面對其他心懷鬼胎的人我們又不能全殺了,那就只好殺雞敬猴嚇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這樣彌亞才能安全地度過在莫朗城表演的日子。”劍麒的笑容溫柔到無可挑剔,不過在座所有的人都覺得今天夜裡的溫度蠻低的。
“我去加點柴火……”克拉克邊說邊起身向著團裡堆柴的地方走去。
只聽他一邊走一邊嘴裡還在嘀咕些什麼,劍麒的微笑不由地轉成了苦笑。
“你可真是會物盡其用啊……”佛德發出瞭如此這般的感嘆,語氣聽上去非常地無奈,“為什麼你這種危險人物卻能讓人產生可以信賴的安全感呢?”說到底,這個團裡最陰險可怕的人應該就是眼前這個總是笑得一臉無害的傢伙。
劍麒淡笑著拍了拍衣服站起身來,顯然是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趕路,費賓斯的事情就有勞你們多費心,我要去休息了!”
看到他站起來,娜蒂亞和亞蘭也跟著起身,三人一同往住房馬車的方向走去。
在目送娜蒂亞進入馬車後,劍麒一回頭,發現亞蘭的手正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怎麼了?”
“不……沒事……”亞蘭像是吃了一驚般放開他,似乎他也是在無意識之間才做出了這樣奇怪的舉動。
“不安嗎?”亞蘭是個十分堅強的孩子,如果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他不可能在無意識之間用肢體語言向他求救。劍麒伸手攬過他的肩,卻發現他的衣服幾乎全都溼透了,“冷汗?”他驚訝地皺眉,是什麼讓這個孩子怕成這樣?唯一的解釋似乎就只有今晚路過的那一小批軍隊,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不僅僅這麼簡單。
亞蘭默默地跟在劍麒身旁走進馬車,他連自己被劍麒拉到床沿上坐下都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