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每一個人對她說的話,所以她當初會被管家人騙回家他也能理解為什麼。
“我帶她回去了。”還是快快回家算了,免得她的問題愈來愈大。
沙穆點了頭。“不送。”
巽凱和管家羚離開後,沙穆這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平時看來迷糊的小女人也有心思繽密的時候,竟然還記得要問他有關鋼琴的事。
鋼琴……他的眼光移到舞臺右後方角落處,那架幾乎是隱身在酒紅色布幕後頭的象牙白古典鋼琴,要不是酒紅色和象牙自根本不搭調,其實是不應該有人會注意到那架鋼琴的。
但是象牙白的鋼琴畢竟少見,尤其又是古典式的大鋼琴,這種光是價格一聽就足以讓人吐血的高檔品,怎麼可能被鎖在角落而不被發現,何況他並沒有打算不讓人看;只是——他堅持不讓人碰,除了他自己外;管家羚算是第一個例外。
當然,還有另一個例外,那就是——這架鋼琴的主人!
如果被她知道他讓除了他以外的人碰了那架鋼琴的話,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看一眼牆上的日曆——
今年是第三年了吧!會不會又讓他白等了呢?沙穆問著自己。
等待,原來是這麼地煎熬啊!
三年前
十二點半的PUB是道道地地的不夜城,處處可聽見男男女女調笑的聲音,也到處看得見男女藏在暗處交請的暖昧身影。沙穆十分容忍地低下眼,阻止自己對那群自以為如此算是趕得上時髦的年輕人送上難以抑制的拳頭。
來者是客,來者是客——他一直重複這一句話,提醒自己千萬要以和為貴,上門的就是客人。
當初他就是因為知道結果會這樣,才不同意開這PUB的,結果——那個死小子還是照做;不但如此,還硬把他拉下水,之後又將全部的工作全丟給他,自己卻四處去逍遙快活,真是氣死他了!
店裡頭只有他一個老闆兼酒保,外加三個小弟和舞臺上扭來扭去的Band,忙得讓他連有人坐到他前面的高腳椅上都渾然不覺。
“來杯Nikolaschka,沙穆。”
冷冰的聲音凍著了沙穆的神經,教他不得不暫時停下手邊的工作,將注意力移轉到來者身上。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突然地出現,要嚇人也不是這種嚇法。”沙穆沒好氣地道。認識他這麼久,沒有一次聽見他的足音,每回總是被他嚇著。“冷訣,你沒事不待在你的冷凍庫,跑來這種熱氣騰騰的地方做什麼?”
“工作。”冷訣的食指點了點桌面,暗示他的酒怎麼還沒來,“這裡有我要的人。”
“不準在這裡惹事。”天!殺人殺到他的地頭上來了。要不是冷訣的槍永遠比他的拳頭快上一倍,他會考慮先撂倒冷訣。“這裡好歹也算是黑街的產業之一。”冷訣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吧!
“我的酒。”冷訣的回答根本和沙穆說的話扯不上任何關係,且說話的同時,他眼角還不時朝某個角落瞥去。
這一點沙穆當然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工作沒停,眼睛順著冷訣瞥去的方向看去,嘴巴也沒有閒著:“李明就是你的物件”他點出冷訣目標物的名字。情報的廣泛與正確——沙穆若自稱第二,就沒有人敢說是第一。“因為他背叛黑龍堂?”
他知道冷訣向來只殺他想殺的人,尤其是叛徒!
冷訣沒有吭聲,要不是因為認識他太久,他那反應會讓人以為他不屑和人講話;但就因為認識他夠久。沙穆知道自己說對了。
冷訣要的Nikolaschka端正地擺放在吧檯桌面上,酒杯中盛滿琥珀色的酒液,酒杯旁是一小碟撒了砂糖的擰橡片。
冷訣隻手將擰橡片對拆包住砂糖,放入口中咀嚼一陣,再將整杯酒一口飲盡,任酸甜辛辣的感覺在腹中翻攬。
“你要執行工作隨便你,但是你好歹得等他離開這裡好嗎?不要丟麻煩給我。”這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冷訣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接著就一聲不響地轉身離去。
不錯,還有一點同是黑街人的意識。他的反應,總算讓沙穆放下一顆忐忑的心。沒辦法,誰教冷訣向來做事情就是不管場合地點,如果沒他剛才那一勸,他八成會當場開槍斃了李明,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剩下的一堆麻煩恐怕只得由他來善後。
“只能算他活該倒黴。”砂穆喃喃自語,並不怎麼同情李明。黑龍堂堂主是個容不得屬下背叛的人,個性之頑固也實在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