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歸想,劉昊在表情上並沒有顯露出異常。淡然地回應道:“你說地有道理。儘量做好咱們能做的事情。”
或許,李葵麗這樣說。只是習慣性地將自己放在一個國際刑警的角度來看待事物而已,畢竟她所在地組織所奉行的宗旨就是人道主義。
劉昊用這個一相情願地解釋打消了自己的疑慮,重新振作精神,特意用英文問道:“離水廠還有多遠?”
“前面就是了。”彭茨森聽懂了這位東方血族的蹩腳英文,回答的同時用手指向前方一組亮著***地建築。
雅加達水廠是全島唯一一座供應高檔淡水以及特殊用水地工廠,它的後臺老闆是一名標準地日爾曼人,連帶著這個工廠看起來也帶有鮮明的日爾曼特色。灰白色的建築即使有燈光照耀,整個廠房的規劃相當有條理,幾乎全都是由直角與線條構成,沒有絲毫的美感,可以說與熱帶風情格格不入。這樣做只有一個好處,任何一個訪問者第一眼看到這些建築,絕對不會把它們的身份想錯,這種樣式的建築除了工廠,再沒有其它用途。
汽車開到工廠入口處,彭茨森搖下車窗,對警衛微笑著說道:“我們想見值班廠長,談一筆淡水生意。”
在炎熱的赤道地區,多數工作都是在夜晚進行,彭茨森在這個用這種理由來找廠長也不算奇怪。
警衛示意三人等待,向廠區裡掛了個電話,稍後給轎車前風擋上貼了張黃色的標籤,回應道:“進去後右轉,看到一個帶有黃色標牌的四層小樓停下,值班經理的辦公室在一樓,他本人會在樓前恭候諸位,另外提醒一句,不要試圖接近掛有紅色標牌的淡水生產區,否則我們會將諸位清除出廠,並保留訴訟的權利。”
三人順利地進入角色,與值班廠長一起來到辦公室,李葵麗藉著同伴的遮掩在門鎖上順手掐了兩下,隨後賓主分別坐好,由扮演秘書角色的李葵麗首先介紹了來自臺灣的藥劑公司執行副總裁劉昊先生以及他的保鏢兼司機彭茨森先生。
劉昊確實是學什麼象什麼,下車前的一瞬間,就已經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他將身體略微前傾,擺出一本正經地商談模樣,說道:“我們打算在這裡建立一個藥劑公司以及一個小型工廠,主要生產深海魚油類保健品銷售給東亞大陸的民眾,這需要大量的醫用蒸餾水,特此來拜訪貴公司尋求合作。”
“在雅加達這裡,符合要求的高檔淡水只有我們這一家公司可以生產,全自動生產線,將人員參與降到最低,汙染危險自然也就降到最小,你們事先已經做過調查,想必連價格也都清楚了吧?”值班廠長聽完李葵麗的介紹,用商談的口氣說道:“只要你們訂出要貨量和送貨日期,交付定金,我們隨時可以按照貴公司的要求將蒸餾水送到。”
“那是最好不過了。”由於無法判斷對方是否懂得漢語,劉昊按照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誘騙道:“在簽定合同前,能否帶我們參觀一下貴公司的生產流程,並且讓我們隨機帶回幾瓶樣品化驗?畢竟這些藥品也要透過最少四個國家的檢疫部門的審查,我們也不想讓生產出來的產品不過關。”
“沒有問題。”值班廠長顯然不是第一次接待同類顧客,相當爽快地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劉昊起身的同時趁機對彭茨森吩咐道:“你不用跟著我們參觀了,到車裡等就可以。”彭茨森很恭敬地答應下來,四個人走出廠長辦公室,廠長在鎖門的時候有些惱火地發覺鎖舌插孔有些問題,辦公室地門鎖不上了,又不能讓客人站在旁邊等,自認倒黴的值班廠長只能將辦公室的門虛掩上,帶著兩名衣觀楚楚地客人參觀工廠。
參觀過程並沒有發生特殊情況,為了不讓對方起疑心,劉昊還透過李葵麗特意問了幾個相對專業的問題,更加讓值班廠長確定這二人就是來買蒸餾水的。只是這個廠長怎麼也想不到,留守在自己辦公樓下的那名司機,此刻正在辦公室裡翻找近期工廠出貨的文字單據。
訪問就在賓主雙方友好的氣氛中結束了,廠長親自將三人送出大門。車子開上公路,不等劉昊發問,彭茨森掏出手機丟給李葵麗,解釋道:“工廠的發貨記錄連帶接收人電話我都拍下來了,其中有兩條比較可疑。”
李葵麗調出圖片,反覆看了兩遍,欣喜地說道:“昨天這條看起來有點意思,二百升醫用蒸餾水送到北端貨運碼頭入口,由沙丁魚水產公司簽收的,那裡可沒有什麼正規醫院,水產公司也用不到這麼多醫用蒸餾水養魚吧?”
劉昊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逐漸遠去的工廠,建議道:“是不是聯絡高鳳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