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熬著,熬到我死!”
她從門邊抄起掃帚便開始狠狠的抽打我,我抱著頭虛弱無力的抵抗著。
“我得走!”我哭了起來,我真的無能為力,我沒有絲毫力氣可以反抗姨媽粗大的手臂,我只能哭喊:“他12:00在地鐵站等我的!”剛說完,發覺自己說漏嘴了。姨媽聽下了對我的鞭撻,將掃把扔在地上,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給我好好待著。”然後她將爸媽的骨灰盒鎖進了裡屋的保險櫃,摔門出去了。
我癱坐在地上,我真的走不了……我不能不帶爸媽走。
“噹噹噹當……”十二點的鐘聲響了,我從冰冷的地板上驚醒。
忽然有一陣很冷的空氣從背後刮過,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屋子裡的燈光亮得有些詭異。我害怕起來,於是拿起傘來到了樓下。他會怪我嗎?我這樣想著默默走到了小區門口,雨滴被風吹得左右搖擺,我全身很快溼透了,在牆邊凍得瑟瑟發抖。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一直沒遇到姨媽。卻隱隱的看到了一個人影,是他。他好象受了傷,肩上還扛了一個黑色塑膠袋,好象東西很重。
“我對姨媽說我要跟你走,她打了我一頓,不讓……我……”他站在我的面前,滿眼都是冰冷。
“你別說了,現在你自由了。”他伸出冰冷的手掌,幫我把貼在前額的頭髮拂到一邊。
這時我注意到他的左臂,那裡在緩慢的流著鮮血,我趕忙用手捂著他的傷口,道:“怎麼了?……”
他把頭偏了偏,也許我弄疼他了,他輕輕微笑著道:“不礙事,不小心颳了一下,我們快走吧,你彆著涼了。”
我和他一起默默的來到了他家,他進到屋裡,將那黑色塑膠袋裡的大包東西放到了洗手間。我替他脫掉了上衣,沒想到他的背部還有一道很長的口子,像是被刀劃破的。他……今晚去打架了嗎?我不想問,不想再知道太多。我只是替他包紮了身上的傷口,房間充實著外面的雨聲,我們兩人都一直沒說話,我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這時,我突然意識到他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我甚至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我忙站起身來,道:“我該回家了。”他的嘴唇蠕動了一下,終究沒有說什麼。於是,我默默的走了出來,回到了家。
進到屋裡,我仍然感覺冷極了,鏡子中自己的嘴唇被凍得發紫,身體還在一直在戰慄著。我開啟熱水,想先洗個熱水澡再入睡。
我剛關上洗手間的門,這裡的空氣忽然變得很凝重起來,可就在我轉頭的瞬間,猛然看見那鏡子中,姨媽就站在衛生間的門口,臉色蒼白得象石灰一樣,她身後是門,周圍被熱氣所包裹,看不見身體的其他部分,只有她突出的眼睛在直直的瞪著我,我驚嚇得腿都軟了。
“姨媽……”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剛才我也已經把門反鎖了。
她的眼球突出,象是要暴出來一樣。她一步步向我靠近,同時向我伸出了手,她手上的指甲從來沒這麼鋒利過。
“哈哈哈哈哈~~”她狂笑起來,那笑聲伴隨著冒泡的聲音。只見她的喉嚨在漸漸的流黑色的血,她還依然在狂笑著,我只有驚聲的尖叫。
“啊!——”我從夢中驚醒過來,原來我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房間的燈光昏暗,我四下走了走,發現姨媽其實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重重的躺倒在床上,可是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剛剛的那個夢就會回來。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用刀在姨媽身上狂砍著,姨媽被剁成了許多塊。
血——紅色的血流了一地,它們像是活了一樣朝我這邊湧來。
“啊!——”我又一次被驚醒,雙眼猛然張開,我幾乎聞到了那種很濃的血腥味。
“咳~咳~咳~”我想嘔吐,良久我緩過氣來。
“你走不了的~,你走不了的~”這是一種虛弱的呻吟聲,我意識到這並不是在夢裡,我真的聽到了。這聲音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傳過來,越來越清晰,這就是姨媽的聲音。可這屋子裡卻只有我一個人,但那聲音卻從四面八方傳來。
是幻覺,這是幻覺,我努力的告訴自己。我最後只能躲進被子裡,像只小狗一樣弓著腰顫抖著,我不經想起了他,他一定可以保護我的,整晚我都在這如夢魘般的魔咒中度過。
此後的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姨媽她猙獰的面孔,以及血腥的場面。一直到了第五天,清早起來後,我給公安局報了案:我姨媽失蹤了。
在當天下午就有兩個公安來找我,說是有人在地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