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汗水,悄悄拿眼瞄他。見沒什麼動靜,腳一跺,“也就隔壁縣的梅家村裡有個適齡未嫁的……”
賈財主一聽,一拍膝蓋,“就這個啊,怎麼不說這個?”
“可這梅二姑娘是個……”說著一指腦袋,然後就不作聲了。
繞是再護短,賈財主也是知道自己兒子的,家裡已經有一個腦子不好的了,要是再娶一個回來,那還得了,還指望著抱孫子呢。罷,罷,罷,買的也成,腦子好使就行。
王媒婆家的見事情差不多了,就說啊,為了尋這姑娘,自己兩口子是鞋子都跑壞了兩雙,花了二十兩銀子才弄到的。一把事情定下來,水都沒喝上一口就趕著過來見老爺你。這鞋子錢就不用付了,本這也不算正當的結親,媒人紅包也不收了,就給那姑娘的身價錢得了。
“多少?”賈財主覺得心口疼,拿手捂住了問。
“二十兩。”那男人矮了聲音。
“老子園子裡買個婆子也就二兩銀子,一小姑娘還要二十兩?”
婆子泥都蓋了大半了,能跟正年輕的小姑娘比?當然,那男人是不敢說的,只說確實是這麼多錢買來的,人也看過,模樣周正得很,半點問題都沒有。
“五兩,不能再多了。”賈財主拿手摸摸小鬍子,伸出五指。
“賈老爺,這怎麼成?”
“怎麼不成,老爺我租地與你們,價格公道,這事兒要成了,明年地還租與你,租子就不漲了。”
王媒婆家的想起這事兒,心頭原還想的是至少讓他出個十兩,自己賺個酒錢,這下好了,連本都撈不全。罷了,也好過一分沒有,明年的地也有了著落,不得不行啊。
事情就這麼定下,兩方都擔心事情有變,乾脆就今天把人送過來算了。
小滿覺得頭暈乎乎地,眼皮很重,腦子一片模糊,什麼都沒有。身下是硬板,一晃一晃地,不踏實。這種狀況不知持續了多久後才停了下來。等到眼睛能開啟了,視線還未由模糊的狀況中轉好,耳邊是“呵呵”的男聲,還有婦人的聲音,分辨不清到底在說什麼,只覺得好吵。
“少爺,先去吃晚飯了,吃完飯再過來看媳婦,啊。”賈少爺的奶孃一手拿著帕子幫賈人傑擦口水,一手扶住他的胳膊要把人往外帶。
“呵呵,媳婦,我媳婦真好看。”說著把手放進嘴巴里。
“是,是,是,咱們少爺的媳婦真好看,再好看也要先吃好飯才有力氣看她呀。”奶孃衝門口的王順打個眼色。
“不嘛,我就要看,就要……”賈人傑開啟王順的手,扯著奶孃的衣角順勢坐到地上乾嚎起來。
他這一嚎倒是把姑娘也嚎醒了。
“你們是誰?這是哪裡?”小滿坐起來,腦子開始慢慢緩過來。
“喲,少夫人醒了。”奶孃在賈人傑手上一拍,“來,少爺起來,媳婦醒了。”
賈人傑依舊流著口水,由著奶孃同王順把自己從地上拉起來,大塊頭的身板差點把兩個人壓倒了。“媳婦,媳婦。嘿嘿……”
小滿看著這幾人,一時真沒搞明白怎麼回事。撐著腦袋努力回想,記憶從紅粉軒的廚房出來就中斷了。腦子裡的東西模模糊糊,現下看到的事物也分辨不出真假。
“嘿嘿……”賈人傑站下來,把手從嘴巴里拿出來,衝到床邊,一把抓住“媳婦”的手。“媳婦,嘿嘿,媳婦……”
小滿冷不丁地給握了一手的口水,又是莫名,又是噁心。“誰是你媳婦?放開!”
那大漢一聽,登時要哭出來,“奶孃,媳婦不要我……”
旁邊那婆子過來,搡了小滿一把,“別沒個規矩,來了賈家就是要伺候我家少爺,你的夫君,握一下手怎麼了,以後還要給少爺生個大胖小子的。”
奶孃的聲線極刻薄,聽得人發冷。也顧不上搞明白了,小滿只知道這地方是呆不得的。用力甩開那胖子,就想從床上下來,不料力氣還沒恢復,腿軟得站不定。扶著床沿,看著眼前三人,一時真是分不清了,這到底怎麼回事?三娘她們呢?自己怎麼到了這裡?
現前的大胖子,明顯是個傻子,說話不清,還流著口水,雖一身衣服用料不差,但足有小滿的兩倍寬。大頭上還留著孩童那般的髮型,前面留了一點短的,後面辮個細小的辮子,其餘剃得光光的。
那婆子,方才被傻少爺稱為“奶孃”,語調十分刻薄,怕是難應付。
後面那僕人倒是年輕,一直弓著背,靠外站著。
自己現在也沒什麼力氣,就是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