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到桌邊。灌一口冷掉的茶，到窗邊漱口，再倒回來拎著壺狠狠地灌幾口下去。
呼吸像是找回了原來的頻率，木製的地板在腳下略微作響。
看一眼毫無動靜的千春，從榻板上拾個墊子，悄悄地開啟門，走到閣樓外支起的露臺，靠著牆席地坐下。
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一次比一次真實。
趁著現在還能想起來，她開始放空腦袋想要找回些什麼。
夢有男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它們都在喊著同一個名字——程呈。
有幾次小滿都努力地想看清楚他她們的面目，但每每就要轉身的時候，畫面倏而不見或者轉醒。
這些事情莊青在的時候可以告訴他，而他會幫助她理清思路，分析因果。但現在，莊青離開了，她完全不知道該告訴誰，說與誰聽都是對方難以理解的。
發呆久了，居然不會覺得夜裡這樣坐著會害怕。
也不知道靠著坐了多久，隔壁房間傳來走動的聲音，然後開門的聲音。
“呀！”老五險些跳起來。
“呀，小滿，你坐在這裡做什麼？”她壓低了聲音，語氣卻完全平靜不下來，捂住心口直想跺腳。
小滿看向她，“睡不著……”
老五看她一陣，把人拖起來，“給我起來，睡不著也去眯著，大半夜的不睡覺像會話！”
“真睡不著，千春在我那兒呢！”小滿拿手往房裡一指。
“那丫頭又鬧個什麼？”往裡一看，千春已經滾到床邊了。
“走，你去她那間睡去，這樣就不睡啦，明天還有得忙的，去，去。”一面說一面把人推進房間裡去，順手把門關上。
“哎……”千春的房間黑洞洞的，小滿急得撓門，只好跟老五說還回自己房間睡去。
老五幫忙點了燈，跨過千春躺到裡面，確是寬了許多出來，還是自己的床舒服。
滅了燈，順手幫她們合上門，老五在外面悄悄嘆口氣。
那個莊掌櫃的什麼眼色，怎麼就偏偏看上那個什麼秦小姐了，咱們姑娘哪裡比她差了，走什麼走呀！
姑娘也大了，該尋個人家嫁了。但沒幫她尋著親人，三娘跟自己也做不了那個主，唉！
第二天一早，千春醒來的時候，差不多要掉到榻板上了。
“呀！”把自己挪進去，伸個懶腰，拿腳輕踢兩下小滿。
“起來啦，醒了沒？”湊過去看，還閉著眼呢，又拿手搖她兩下。
“哎呀，你幹嘛呢？”小滿閉著眼直想發脾氣。
“起來啊，太陽都曬進來了！”千春說著就要把人拖起來。
“……”不理她，一點都不想理她。
“起來……！”
“……”翻個身抱住被子。
反正拖不起來，太陽也未並曬進來，只是想把人弄起來亂說的。
光線不算太亮，隱隱聽到小福跟唐六在燒水煮飯的動靜。千春努下嘴，把自己這邊的被子一踢，一本書從被子堆裡掉到榻上。
彎腰把書拾起來，不就是昨晚那個話本子，才看了幾頁。嗯，好像答應了小滿看完要幫她還回去的。
穿上鞋，拉開門，“蹭蹭”地跑回自己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要不要為玉郎君配個佳人？~~~~
☆、世子夫人（補）
清晨的太陽總讓人有些溫馨的感覺，從窗格里穿堂入室。
酒樓裡的生意基本安排妥當了，小滿也不再日日過去坐班，反正張前看著呢。
紅粉這邊全是女人，呆久了煩得很，吵得頭疼。
店鋪對面賣字畫的小哥新近養了只貓，小小的，給它在門口用舊衣做了個窩。那家掌櫃的真是奇怪，竟就這般看著，也不管了，得了空自己也逗貓逗逗小哥。
安靜下來的時候，隔著街都能聽到小貓的“喵喵”叫聲。
走過去跟小哥、掌櫃的打個招呼，兩人笑眯眯的，一個坐在櫃檯裡，一趴在圓桌邊。
“滿姑娘，今天真早。”小哥眼睛大大的，笑起來彎著眼。
“嗯，你也好早。”小滿蹲下來，摸摸小貓。
那貓天天見慣了人，也不怕她，輕輕地蹭一蹭她的手，鬍子不丁點，蹭得癢癢的。
逗了會兒貓，時間也差不多了，跟店裡兩個人如平常般道個別，去酒樓裡轉一圈，順便把積了兩三日的帳理一理。
得勝樓的外面放了個“滿客”的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