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可沒有這麼豐盛,他只在哈特福德等車時吃了一個墨西哥玉米煎餅。格蘭德歐夫人穿著一件有花紋的緞子長袍走進來時,他正在狼吞虎嚥地吃著。
“早上好,得汶,”她說。“我相信你睡得很好。”
他看著她。沒有任何聲音提示他,他知道她知道的越少越好。“是的,”他告訴她。“我睡得很好。”
“甚至在暴風雨很猛的時候?”
她在試探我?他笑了。“我太累了。”
“我知道你一定在這裡。好了,享受你的早餐吧。吃完後,到樓上的遊戲室來。我希望你認識一下亞歷山大。”
他看了一眼自己叉上的雞蛋說:“亞歷山大?他沒去上學嗎?”
她那可愛的臉沉下來。“從他來到烏鴉絕壁還沒上過學,亞歷山大不能到公立學校去上學。
我和他父親還在商量什麼樣的教育對他最合適。”
“我想穆爾先生正在遠方旅遊吧?”
格蘭德歐夫人點了點頭。
“他什麼時候回來?”得汶問。
“我不能肯定。”她喝了口咖啡。“我對我哥哥的事從來也沒把握。”
“好吧,我期待著見到亞歷山大。”
格蘭德歐夫人微笑著說:“我希望你們成為好朋友。他的生活需要注入一些堅定男性的情感。昨天晚上我說過,他是一個有問題的孩子,”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並且很任性,昨天晚上我發現他去過東跨院。”
得汶抬頭看著她說:“那時是鎖著的呀。”
“他想去的地方,鎖著的門也擋不住他。”
得汶想起了什麼,“格蘭德歐夫人,也許昨天晚上他到過我的門外?”
“你為什麼這樣問?”
他搖搖頭。“沒什麼理由。我只是想我聽到了什麼。”
“唔,如果他打擾了你,我向你道歉。”她喝了口咖啡。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你為什麼不親自問他?我告訴過他,吃完早餐,你要到遊戲室去,他正等著你呢。”
得汶把兩塊鬆餅放在雞蛋和麵包上,但不知怎麼處理這些用過的盤子,乾脆扔在那兒等那個似乎是無形的僕人來收拾吧。他轉身向樓上走去。
他不太清楚遊戲室在哪兒,他沿著經過他的房間走廊向前走,來到一個半開半閉的大門前。他聽到裡面有音樂聲,並且看到裡面很亮。他來到門邊向裡看,到處都是書和玩具,地板上和幾張桌子上放著一個可愛的布娃娃,笑話書,一個卡通偶像,一個拼字板。他把門推開,在房間的另一頭有個舊的木製的玩具馬,還有一個斜靠在牆上的大型的、古老的洋娃娃。
但得汶沒有看到那個孩子。
“亞歷山大?”他叫道。
音樂是一臺電視發出的,它對面放著把椅子。這音樂尖聲尖氣的,節奏簡單,聽起來像是兒童節目。
“亞歷山大,”得汶又問,“你在嗎?”
突然他感到有什麼東西向他衝過來,抓住了他的肩膀。在背後,他迅速作出判斷。“我一點防備都沒有。得小心這種東西。”
他本能地用盡全力,不顧一切地把它橫空摔到遠處的牆上,發出砰的一聲,隨後順著牆滑到地板上。
得汶回頭一看。
是個小男孩。
“亞歷山大!”
這孩子坐靠在牆上好像是昏了過去。得汶想到:“他一定是站在一個桌子上,等著我進來時,想讓我大吃一驚。僅僅是想嚇唬我一下。”
這次真的把得汶嚇壞了。
“亞歷山大!”得汶叫著,急急忙忙地向他跑去,“你還好嗎?”
男孩子面帶恐懼地抬眼看他一下。
“你怎麼會那樣做?”孩子喘著氣問。
“你只是想嚇唬嚇唬我,是不是?”得汶在他跟前停住,“你能肯定你沒受傷嗎?”
亞歷山大迅速地站起來。“你傷害不了我,”他說,他從得汶身邊走過,脫掉褲子。很顯然,即使他受了哪怕是一點兒傷,他也不想承認。
“相信我,亞歷山大,我不是有意傷害你的。”
男孩子轉過身面對著他。他眼中充滿怨恨——一種在一瞬間讓得汶窒息的怨恨。每個人都要他當心這個小怪物,但是他仍然沒想到他竟有如此惡意的眼神。
“你傷害不了我。”這個孩子冷冰冰地強調。
他像挑戰似的站在得汶面前。亞歷山大·穆爾,淡黃色的頭髮,紐扣一樣圓的大眼睛,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