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是裝作木訥的樣子把他送來的小禮物照單全收而並不正眼看一下送禮物的人。奇怪的是一貫反對早戀的媽媽都看不下去為他出面。好幾次乜斜著眼睛對她說:人家孩子多實誠。對你那麼好。長相也俊。你有點過分了。
她其實更沒想到的是他仍然在拼。直到第八年。而這八年中。她為了幾個心儀的男人春心蕩漾過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為了求一個戰果。他一直戀戰。而她早已棄甲歸田。或勝或敗。誰輸誰贏。沒有定論。只是。愛。不是用執著來感動的。
'玦裂'
初三。該是接近知戀的年紀。
來自他的照顧和關心總是很周折。看到她不開心。他會若無其事的問別的同學她怎麼了。傳一個內容簡潔至一句普通問候的紙條。可能需要經過一週半才會到達她的手中。
同樣。她也總是儘量的不顯山不露水。他個頭很高。坐在最後一排。她在倒數第二排。在很想擦過他身邊的時候。她會故意繞到教室的前門穿過講臺而不是從後門直接回座位。在很想看他一眼的時候。她會故意把目光折彎。越過他向別處去看某個五官壯烈的男生或女生。
對於他們。浪漫是一過目的欣賞。是一比肩的回眸。是越想靠近越疏遠的踟躕。
記得。那一季的雪總是下的很招搖。那一季。他很像距離她不遠不近的大哥。
他的那件軍綠色大衣。曾在長長的冬日裹著不熟悉的體溫帶給她通往全身的汩汩熱流。
但。過了那一季之後。初綻的。也是短暫的。如一朵蓮的開與謝。始於春末。終於夏尾。
他走的時候留給她的日記本直到他回來還是保持著原始的空白。一個字都沒寫上。就這樣。她只是讓他懷揣著濃厚的期待回來卻又懷揣著濃厚的失落離開。就這樣。她淡定到面對他此次為她的專程來去穩穩的按兵不動。
其實。沒有誰比她更加深諳他的心情:連一個吻痕都沒印下。那麼匆匆。連一個擁抱都沒實現。那麼匆匆。連一場告別都沒上演。那麼匆匆。
珏不成雙。恰如玦。玦裂。亦匆匆。
'那隻馴不服的巨獸'
至今已經很少會在某段時光切入冗長思考的間隙想起那隻巨獸了。
生活秩序長期混亂顛倒不分主次的那些日子留給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唇邊潦草而迷人的胡茬。
以黝黑的面板襯底。散放著健康而色澤豐富的光暈。足以在不點燈的暗夜作為誘餌拐取她滿懷愛慕。
她傾心於比她更野性的非動物之人物。非人物之獸物。
在滑出正常軌道的過程中。她明白也裝作不明白。
十年。如相隔一世。她在他面前。還是個孩子。處處惹人心疼。是他讓她第一次懂了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叫做乖的時候是多麼享受的一瞬。他戀戀的說:乖。你已經成了我心中的一部分。
那麼溫順。可那只是他偶爾忘記了他的來意。不傷不徹底。不徹底不離去。
但。即使刺穿肋骨。又怎抵得過被傷之前盡施的一腔柔情。
'蟬在他腰間'
蟬。一環佩。紅絲線的打結處剛剛好兩指的寬度。剛剛好穿在他腰間。
纏。一妄念。每個步驟都是設計好的。相遇。相識。相互的密不可分。
他不是風流倜儻的。他不是出類拔萃的。可是他的過於瘦削卻把純白色棉質T恤和純白色棉質長褲支撐的恰如其分的好看。
是她喜歡的型別。如果用語文裡學過的狀物手法描述。他算得上儀表堂堂如玉樹臨風。
站在他身邊。她的頭頂與他的耳垂相齊。據說這是兩性身高的黃金比例。
擁有這樣黃金比例的他們一起跳舞。蟬在他腰間也跟著跳。間或她會放下搭在他右肩上的左手故意去觸碰。去體會那一點凝聚的微涼。
如她和他之間的危險關係。總有一縷兩縷質疑的目光拋射出絲絲寒意。向著陶醉於狐步舞的她。和他。
可是。是誰規定伴在他腰間的。就該是一隻沒有生老病死之慮的蟬。
畢竟。畢竟只是一觸即發的兩愛。
出於新奇。出於外在的吸引。畢竟。身外生畸情。不可善終。
'孽。無序著'
追憶。像是在不斷變換著聽的一首首歌。
對於她來說。歌詞如利刃。輕易就會一層層剝開結痂的傷口。把一片片血肉模糊的過往重新陳列在砧板上。
不如朦朦朧朧的聽一些聽不懂歌詞內容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