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傾,往後就倒。我正想一個燕子翻身立住腳,卻不料江辰已經胳膊一伸,將我扶在了懷裡。
我一抬眼,便對上他的明眸,脈脈沉沉的望著我,青瓊白雲,碧泉青峰,都抵不過他此刻眼中的一方風景。
我怔了怔,險些忘記從他懷裡掙出來。
他抿了抿唇角,我清晰地看見他喉結處動了動,是嚥下了一口口水還是嚥下了一句話?
他緩緩低下了頭,我猛然意識到離他太近,近到看見他眼中的自己,我忙一個箭步退開,磕巴著道:“你幹嘛?”
他長吸一口氣道:“你嘴角有根魚刺。”他的嗓音有點啞,倒像是被魚刺卡住了一般。
我抹了一下唇角卻什麼都沒有,正想問他,卻見他已經一個輕躍跨過小溪,超山蔭別院而去。
下午,我又跑到隔壁繼續打探水慕雲的情況。言談之中,我才知道水慕雲原來是江南水營社的二小姐。江南水營社,那是掌管著江南水運的第一大幫,富的流油。這和雲洲越發的門當戶對了。再看她的談吐和氣質,可比那小郡主好上一百倍,說什麼,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雲洲跳火坑。
我約她晚飯後一起散步,水慕雲十分爽快的答應了。
從荷華院出來,我暗自佩服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客觀公正、冷靜超脫的為雲洲牽線搭橋。
晚上,我吃過飯就到了隔壁,開門的正是水慕雲。
燈下,她一身粉色的衣裳,輕薄的衣角在晚風裡輕輕浮動,正如一朵含苞的蓮花,飄逸婉約,楚楚動人。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寬闊的逍遙袍,幽幽嘆了口氣,果然,人是需要對比的。逍遙門只有我與小荷包,因為沒有美女做參照,我這才一時忘形,想要染指雲洲,現在想來,實是羞慚。
我笑問:“慕雲姐姐,我們去後花園走走吧?”
她嫣然一笑:“好啊。”
我和她走到後花園的蓬萊閣,在亭子裡相鄰而坐,相談甚歡。身邊的水慕雲,語笑嫣然,身姿婀娜,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清香,舉手投足都是窈窕淑女的大家風範,和我那迷迷瞪瞪大大咧咧的做派,簡直是雲泥之別。只有這樣溫婉美麗的女子才配的上雲洲。象我這樣來歷不明的野丫頭,實在是不該妄想。
晚風習習,花香幽幽,眼看月兔東昇,我覺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帶著水慕雲往蓬萊閣旁邊的小石橋走去。遠遠的,我就看見小橋上站了一個人,芝蘭玉樹般的立於月下,如同仙人。
我心裡一刺,很是不捨。他若是喜歡我,該有多好,可惜,我不夠好,配不上他。算了,割愛吧,成全別人就是成全自己,我把心一橫,豁了出去。
我低聲對水慕雲道:“那小橋上好象是我師兄,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水慕雲點點頭,隨著我走上小橋。
我對雲洲澀澀的笑了笑:“哥哥。”
他淡淡的站在那裡,我內力差,看不太清楚他的眼神。不過,依照他的內力,想看清水慕雲,那還不是小菜一碟!我自信我的眼光不差,挑的人是一等一的出眾,再說,燈下看花,月下看美人,自古就是風流雅事。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大約就是眼前這麼個意境,而這月下老人,正是堪堪不才在下我。
我拉過水慕雲對雲洲道:“哥哥,這是遠山派的水姑娘,她的名字叫慕雲,這可真是緣分呢!”
水慕雲低聲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家師兄他姓雲啊。”
水慕雲立刻低了頭。估計是羞紅了臉吧,唉,此刻我深刻的體會到了內力不高的苦惱,我多想看清楚些兩人的表情,特別是雲洲的表情,可惜,月色清淡,我看不分明。
兩個人,一個淡然立在一邊不吭聲,另一個低頭立在另一邊也不吭聲。我站在中間,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將氣氛挑動起來,我這還是生平頭一回當紅娘,委實沒有經驗,時間倉促,準備的也不充分,眼看就要冷場,我突然打了個噴嚏。
這噴嚏打的真好,及時的勾起了我的靈感。我忙道:“水姑娘,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有點冷,回去穿件外衫。”
我從小橋上匆匆下來,狠著心往回走。
走到蓬萊閣,我到底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兩個淡淡的人影並立在小橋上,朦朧清雅象副畫卷。
我心裡猛的一墜,開始一抽一抽的疼。我這才知道,原來,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割愛割愛,心裡想想,嘴上說說還成,正的要下刀子割了,竟是如此滋味,怪不得,不叫砍愛,不要切愛,叫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