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馬,住在扎木合的營裡,沒有回來。
不久,脫斡鄰王汗押著繳獲的百姓牲畜回黑林去了。鐵木真全家留在了扎答蘭部。
按扎木合的提議,他將與鐵木真再次結為安答。結拜儀式在扎答蘭部舉行。主持祭天的薩滿叫帖卜騰格里,就是當年的闊闊出,蒙力克的兒子。
孛爾帖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虎兒年春天,在忽答閤兒山崖的松樹林裡。由通天巫主持,燃了九堆篝火。鐵木真和扎木合兩個一同起了誓,再次結為安答。兩人從此形影不離,就如一條性命共有著。
八個月後,孛爾帖生了一個男孩。她的帳門上掛了一副弓箭【古代蒙古風俗:生男孩掛弓箭。生女孩掛紅布條。】。
奇怪的是,這個孩子生下來一聲不哭,無論你怎麼拍打他。在孛爾帖懷裡,或者躺在搖籃裡,他都很安靜。安靜得叫人害怕。孛爾帖對鐵木真說,給你的兒子起個名字吧。鐵木真想了想,說,就叫他朮赤吧。在蒙古語裡,朮赤就是客人的意思。孛爾帖問他的丈夫,為什麼讓你的兒子叫朮赤,難道他是外人嗎?鐵木真又想了想,說,我們在扎答蘭部是客人,他生在扎答蘭,叫朮赤沒有錯。
孛爾帖能說什麼呢?朮赤朮赤朮赤朮赤,她這樣喚她的兒子。朮赤就是一聲不響。
“我的兒子,他來的不是時候。”她把這話說給訶額倫聽。
訶額倫抱著朮赤,說:“這是我頭生的孫子,誰敢說他來的不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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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往事》18
鐵木真與扎木合天天在一起。或者一同騎射,或者坐在帳裡談天說地。去騎射的時候,兩匹馬頭並在一起,親熱得很;在帳裡他們說東道西,不知不覺天就黑了,話總是沒有說夠。晚了,鐵木真就誰在扎木合的帳中。兩人頭對頭,腳對腳,接著說。天亮了,再一起出去。差不多每天都是這樣,別人看了羨慕,他們也不覺得厭煩。
又該遷營了。
到了遷徙的日子,幾萬人和百萬牲畜要一起行進。領頭的人先走,看地勢,風向。決定路線。後面的聽前面的。各個氏族有各氏族的首領,各家族有各家族的頭領,百姓跟著他的主人。扎木合與鐵木真並馬走在前面,和平時一樣說著話,看不出什麼異常。但這一天決定了鐵木真與扎木合的關係,也決定了整個草原未來的局勢。下午,一切如常,事先沒有任何預兆。落日懸在空中,像個巨大的車轄,地面上一片紫氣升騰。這時札木合就說了:咱們的營盤就在這裡駐紮了,放馬的挨著山,放羊的靠著河,分開了好。鐵木真聽了沒言語。停住了馬。
天將黑未黑時,孛爾帖坐在帳車裡給朮赤餵奶。訶額倫母親坐在身邊。鐵木真來到帳車外面,停下,詢問他的母親。他說他聽不懂扎木合安答的話是什麼意思。訶額倫未做言語。孛爾帖開口說,咱那扎木合安答,我曾聽人們說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如今不是嫌棄了咱們?剛才他對你說的,就是要我們各謀出路的意思。我們不如先停下來,趁著天黑,好好的離散了吧。
鐵木真沒有惱怒。若在平時,他最聽不得人說他安答的不是,無論這個人是誰,妻子也不行。但他默默地掉轉了馬頭。當鐵木真剛剛轉身,朮赤“哇“地一聲哭了。孛爾帖和訶額倫都嚇了一跳,又驚又喜。在夜色中,朮赤的哭聲分外嘹亮。在朮赤的哭聲中,孛爾帖感覺到帳車好像拐了一個彎,悄悄地加快了速度。帳車外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朮赤仍然在哭,好像把落生以來所有的哭聲都留給了這一夜。
圓月被一團浮雲遮住。鐵木真背對著它,朝西北方向的斡難河走去按照他的吩咐,博兒術和者勒蔑分別去傳信,讓後面的人跟上來。跟著他走。博兒術和者勒蔑立刻懂得了他的意思。這些人疾行一夜未停,直到天亮,者勒蔑來告訴鐵木真,身後部眾兩萬有餘。從此鐵木真獨樹一幟。
《蒙古往事》19
到了第三天宿營的時候,鐵木真沒喝一口水,返回身,依次去看望跟隨他的各部眾首領。最後來到了豁爾赤面前。豁爾赤說,我跟上你是受神的驅使。因為我在馬上睡著了,夢見一頭慘白的鍵牛,頂撞扎木合的帳車。帳車翻倒了,牛角折了一根。那牛吼道:還我角來!還我角來!就是這頭獨角的牛,一路吼著,駕起帳車追隨你來,說是天地相商了,要它把國送與鐵木真。待我醒來之後,已經跟上你,在路上了。
豁爾赤的這個夢在眾人中流傳開來。也傳到了札木合的耳朵裡。鐵木真的不辭而別讓他十分惱怒。但他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