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蘭也不顧什麼規矩禮節,一屁股坐在地上,倚著床沿:“霜兒”細長的手指輕柔撫颳著女兒的臉龐,聲音緩柔:“你是在懲罰爹爹當年的氣話嗎?”是,他當年得知自己生了個痴兒曾經對著年幼的她吼道‘我寧願你從未出生過!’但日子久了,他也對這傻氣可愛的女兒產生了感情,藏在心底的父愛一下子被激發,剛才還在給她做夏季薄衫,怎知卻傳來這樣的噩耗。
堆積在眼眶的水瑩缺堤般洶湧,可淌下的只不過是兩道細長的流水,綿長、揪心。
落霞廂
外出歸來的南蓉剛進門就聽到一向溫柔賢淑的爹爹在扯著嗓子怒罵:“說到底都是我慣著你才會養成你這嬌蠻的性子!”說著,男子高舉著鞭子眼看就要抽向那已青紅交錯的腿肚上,南蓉忙聲阻止:“爹,你這是幹嘛”闊步上前將弟弟護在身後,南俞晨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抓住她的衣角,那滿臉的淚痕藏在她的背後。
一看見女兒他的怒火就更猛,俞晨的橫蠻都是這丫頭給寵的:“幹嘛!?現在這小子的本事大了,竟然害大小姐從樹上掉了下來,把頭都給摔破了!”。
南蓉一聽,原本緊皺的眉頭一舒,一派坦然語調輕鬆:“就這事呀”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把哭成小淚人的弟弟牽道跟前,動作輕柔地抹去掛在臉蛋上的水跡,讓受驚的俞晨得到溫柔對待,剛停下的眼淚又再湧出,從小就把這弟弟護在掌中的南蓉很是疼惜:“別哭了”。
抬眸斜睨著氣得冒煙的爹爹,她倒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那丫頭本來就是傻子,就算把頭磕破了也不過是再傻點,用不著瞎操心”。
女兒的一番話聽得云溪眉頭深鎖:“什麼那丫頭,她好歹也是你大姐!說話注意點分寸,別讓人聽著給笑話咱家沒規矩!”。
“好啦,都已經罰過俞晨了,這事就到這吧”她不想因為個傻子而累弟弟滿身傷痕。
云溪把鞭子交給小侍,拉住俞晨的手:“走!”他嚇得想縮回手,可卻被爹爹拽得緊緊的,怕被男子關進柴房,拼命地賴著地不肯走一步。
“爹,您要拉俞晨去哪?”南蓉喊停了兩人的拉扯戰。
“去哪,當然是去跟人家道歉認錯!”平時惹事他都睜隻眼閉隻眼,這次闖下大禍他絕對不能在姑息他了!
“二姐——”南俞晨伸長著手臂死抓住她的衣袖,淚眸求助地凝著南蓉,希望她能打消爹爹的念頭,連平時溫聲細語的爹爹也變得這麼恐怖,那個大爹爹豈不是要將他扒皮洩恨。
南蓉也不想他去遭人白眼,一手抓住俞晨的皓腕一扯,將他搶回身邊,面對怒目相視的爹爹她也是堅持己見:“爹,現在大爹爹那邊肯定正在火頭,您過去那不是熱臉貼上冷屁股,白走一趟,還說不定遭人辱罵”她先穩住這爹爹,可不能讓他給那邊示弱:“不如等過些天,大爹爹的氣過了,再去也不遲啊”。
生得這女兒又怎麼不知道她滿腹壞水,他當即拒絕:“不行!認錯是不是還要看黃曆,選時辰啊!”今天他是鐵定了心,要拖要綁,也要將這小子給帶過去賠罪認錯!
南蓉長喚了一聲:“爹——”他怎麼就這麼倔強啊。
云溪掃了眼搭在俞晨肩上的手:“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爹,你就把手放了!”。
連這句話都給他搬出來了,即是百般不願也只好妥協了,見女兒退讓,云溪忙逮住想逃跑的兒子:“臭小子,今天不好好去認錯,你也別當我是你爹了!”他也擱下狠話,俞晨經不起嚇唬,只好拉聳著腦袋被爹爹牽著走。
南蓉瞧著那兩抹人影,無奈一嘆,怎麼爹這個做二房的毫無爭奪之心,還拖著兒子去給人認罪,幸好是在南家,擱在別處,早讓正室給宰了了。
“爹,疼”南俞晨看著被拽得痠疼的手腕,撅嘴撒嬌。
云溪回眸一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裡藏著什麼壞水,想走,沒門!”邊說還邊加快了腳步,手腕被扯得生疼,垮著臉不情願地託著腳步。
南俞晨在看到那扇門之後怯地頓住了腳步,就算在遠距離,他也感覺到站在門前的人的怒火,是那種恨不得將他拆骨扒皮的憤怒。
“爹,我肚子疼”抓住爹爹的袖子,皺著一張小臉。
“別掰藉口!走!”云溪硬拖著
1、紙鳶 。。。
那個賴地的兒子,一把把他拽起拉到門前。
念之緘默凝著來人,在看到男子身旁的男孩時,滿腔怒火瞬間從眸底爆出,狠狠地瞪著他,南俞晨嚇得躲進了爹爹身後,心裡直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