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小說:蔣經國傳 作者:月寒

咄逼人,驅蔣的態勢,呼之欲出。跟著長沙綏靖主任程潛、河南省主席張軫,直率提出,要求“總統毅然下野”。

中層幹部,甚至“激起了一股‘興師勤王’的念頭,”“團結在蔣公的周圍,穩定那種局勢,”'8'可見危殆之嚴重。

一月十四日,毛澤東的八項和平條件,等於對南京發哀的美敦書,內外交攻,蔣即使想戀棧,亦時不我與,剩下退路一條——下野。

蔣遲遲未見行動的內因:不甘桂系逼宮,出乎義憤是其一;需要時間,從事必要的部署是其二。至於經國所說:“父親對於杜(聿明)部待援,已盡最大心力,自信問心無愧,認為此時‘引退’可無遺憾。於是下最後之決心。”'9'其可信的程度那就太低了。

首先,重新部署人事,擴大京滬警備部為京滬杭總司令,任命湯恩伯為總司令,全盤掌握蘇、浙、皖三省以及贛南地區的軍事指揮權;派朱紹良去福州,張群駐重慶,餘漢謀掌廣州,離京飛杭那天,公佈陳誠為臺灣省主席,蔣經國為省黨部主委。

派經國率總統府第三局局長俞濟時,警衛組主任石祖德等秘密到溪口,佈置警衛通訊網,為蔣退居幕後,預作部署。

一月十日,派經國去上海,命令俞鴻鈞,將中央銀行現金,移存臺灣,以策安全。

同月十六日,召見俞鴻鈞、席德懋,下令中央、中國兩銀行,將外匯的整為零,存入私人戶頭,以免將來遭到接收。

二十一日,正午約宴五院院長,下午二時,在黃埔路官邸,約國民黨中央常委敘談,出示和李宗仁的聯名宣言,略謂:

“戰事仍然未止,和平之目的不能達到。決定身先‘引退’,以冀弭戰消兵,解人民倒懸於萬一。”當時的場面,至為悽惋,經國回憶:

“時在坐同志莫不感情激動,甚至有聲淚俱下者。其中堅貞同志,對‘引退’事力持異議,終為父親婉言勸止。最後,對宣言略加修正,即宣告散會。

亦有不少高階軍事幹部,聞訊痛哭失聲。父親個人的進退出處,光明磊落,其感人之深有如此者。”'10'

我們看過尼克松下臺前的哭哭啼啼,里根失掉總統提名時的難堪臉色,蔣先生英雄氣短,自屬常情。

文告最後一段,勖勉“全體軍民暨各級政府共矢精誠,同心一德,翊贊李副總統一致協力,促成永久和平”,話說得堂堂正正,風度翩翩,其實,全是作戲,他一邊辭掉總統,一邊又掛出總裁的招牌。

依照國民黨的慣例,政府的一切政策措施,都需中央常委會透過,再交行政單位執行,即以黨領政的意思。蔣是總裁,雖宣佈下野,不做總統,仍主持中常會,凌駕李宗仁之上,李拿到一個代總統,卻是空頭把戲,無控制全域性的權力。

離開中常會,蔣驅車先至中山陵,'11'面孔嚴肅地站在國父陵前,默然無語,已悲從中來。距離一九四六年五月還都,三年不到,江山易手,將何以告慰中山先生在天之靈?四時十分,乘座機離京,臨空後,盼咐座機駕駛依復恩,繞空一週,向首都作最後一瞥,蒼山含黛,江流嗚咽,“別時容易見時難”,落木愴懷,悲慟難已。

五點二十五分,抵達杭州,浙江省主席陳儀迎機,假樓外樓設宴接風,席間陳勸他要“拿得起放得下”可觸怒了老人破碎的心靈,陳後來在臺伏法,固由湯恩伯報密,說陳有異心,是其主因,陳口不擇言,已埋下殺機。

當晚,蔣下榻空軍官校的天健北樓,入睡前,告訴經國說:“這樣重的擔子放下來了,心中輕鬆多了!”

如果蔣先生真做到“個人進退出處,絕不縈懷”的話,抗戰勝利,急流勇退,蓋世英名,決不至毀於一旦。如此下場,何來的“輕鬆”?倒是經國說了真話:“我恭聆之下,無限感慨。”

桂系拿到一個燙手的蕃薯,忙於組閣和談,蔣氏父子,則徜徉於溪口“山林泉石之間”,等於看南京的戲法。

一月二十八日,適逢農曆除夕,“全家在報本堂(豐鎬房)團聚度歲,飲屠蘇酒,吃辭年飯”,為蔣先生三十六年來第一次“在家度歲”舉賀,躬逢其盛的,尚有張群、陳立夫、鄭彥棻等。

元旦,“溪口五十里內鄉人,紛紛組織燈會,鑼鼓喧天,龍燈漫舞,向父親致敬祝福”,鄉里濃郁的人情味,給蔣氏父子帶來無限慰藉,至少,把國事可暫時拋到一邊。

表面上,蔣先生一介平民,閒雲野鶴。其實,他則隱而未退,溪口取代南京,成為新的政治中心,國民黨的軍政要員,紛紛就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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