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次答得快多了,孺子可教也。
“除了老太太和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隨意調動庫房中的物品。這可有錯?”
“沒有。”聲音更低了。
我冷哼一聲,語氣愈發嚴厲:“你既知道這些,為什麼還膽敢派人三番兩次從庫房中私取物品!你仗著少爺的寵愛平日裡與我沒大沒小,我從未與你計較,但現在你居然連老太太的吩咐都忘了麼?!還是你壓根就覺得老太太命我管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切事情都要隨你的便才好?!”
又是咣噹一聲。第二隻茶盞碎在地上。不過這次卻是因為小三被嚇到了。
大概她本來的意思只是想和我對著幹,卻沒想到這事可大可小,萬一我一不高興把這事傳達上去,她可就是觸了老太太的黴頭。那個混賬四少爺的保護傘,在老太太面前明顯毫無作用。
“行了。”看著她的樣子從高傲變成不知所措,我覺得有點好笑,“我來只是給你提個醒,舉止進退萬事要有分寸。我已經差人去把那三色軟紗再各自買一匹回來,錢我已經墊付了,但日後自然要從你的月錢里扣除。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由著性子亂來,免得讓四少爺臉上也不好看。”
小三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的點點頭。我看著她煞白的一張小臉,心裡這個高興,直到回了自家屋子還在偷著樂。
六 冤家路窄
之後十來天,一切風平浪靜。劉家老爺,哦,就是大少奶奶劉素嬋的伯父,當天傍晚就離開了,聽說是要進京去探訪故人。反倒是劉少爺多住了些日子,和堂妹好好敘了敘舊。
這天一大早,橙子一氣猛晃把我從睡夢中搖醒。清菊和清竹早已準備好了洗漱用品和一件新做的淡紫襦裙。三人都一臉期待的望著我。
“你們幾個都瘋啦?!太陽都沒出來呢!”我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最近這幾天似乎有些低血壓,早上難受的厲害,起床氣十足。然而,沒等我合上眼睛(奇*書*網。整*理*提*供),三個丫頭又拿我當慶功宴上的香檳一樣搖晃起來。
“少奶奶!快起來。今天早上少爺就回來了,您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
“啥?”我大腦一時短路,半天才想起來,前幾天似乎是有人通報過,說我那名義上的老公今天早上就能到家。問題是,誰規定老孃我要為了迎接他而犧牲寶貴的睡眠的啊?
“我呸啊!我管他少爺老爺的!誰敢打擾我睡覺,我就……”頭也暈,眼睛也乾澀的厲害,我顧不得裝古代淑女了,抓著被子就往腦袋上蒙。
“少奶奶!別睡了啊,您要是……”橘子急了,還沒變過聲的嗓音又尖又脆。
“等會少爺會先去給老太太請安,要是到時您不在那裡的話,恐怕老太太也會不太高興吧。”這個不緊不慢的語調,除了清竹不做第二人想。
“死丫頭……又拿老太太壓我……”
雖然口中抱怨,但我還是掙扎著爬起來,誰讓老太太是李家我唯一不敢得罪的人呢。
從洗漱到早飯再到出門,我覺得我都是在夢遊狀態進行的。直到快到西院時,前面小花園的假山側忽然閃出一個人來,嚇了我一跳,我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定睛一看,那女人一身淡藍色衣裙,體態豐腴柔美,像是大少奶奶的樣子。
“大少奶奶這麼早做什麼去呢?”我連忙換上標準小媳婦笑容,像前面的人打招呼。
可她走得匆匆忙忙,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幾乎是一路小跑向西邊迴廊方向過去了,連頭都沒有回。
我怔了一下。這可真是奇怪了,平日裡她可是以行事和緩溫吞著稱的,居然也能慌張成這樣。
“難道認錯人了……”我喃喃自語。然而,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雖然沒太睡醒,但畢竟在李家混了這麼長時間,要是連幾個主子都能認錯,我可真是白活了。
算了,不管她。我沒那狗仔隊的天分,也不想跟去看個究竟。要是為了這個耽誤給領導請安,那才得不償失呢。
快走了幾步,看西院門開著,柳兒正在院子裡澆花。
“柳兒,老太太可起了?”我壓了聲音小聲問她。
柳兒回頭見是我,忙放下了手中的水舀,笑著說:“起了起了。老太太聽說四少爺今天回來,特意起了個大早等著呢。”說著,將我讓進屋裡。
進門後,柳兒向裡屋的方向努了努嘴:“這不,丫頭們正幫老太太梳頭呢。請四少奶奶過去吧,我也就去傳早飯了。”
我點點頭,繞過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