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吧!”
李斌良知道自己已被看出破綻,也就不再隱瞞,“嗯”了一聲。女人又問:“先生是本市人嗎……夫人在哪裡工作,長得漂亮嗎……”
李斌良知道:來了。
果然,女人繼續邊按摩邊問:“先生真是個好人,到這種地方還這麼規矩,先生的夫人一定很漂亮,她可真有福……”
李斌良應付著,感到十分困難,決心變被動為主動,不讓女人再問下去。他反過來開始問女人:“你是哪裡人?是本市的嗎?在這裡幹多長時間了……家裡都有什麼人?結婚了嗎?丈夫在哪兒工作……”
女人忽然不出聲了,手上的動作也不那麼有節奏了,力度掌握得也不那麼好了。繼而,李斌良感到有水珠落到脊背上,怎麼回事?他吃驚地掉過頭來,一眼看見女人正在抽泣。“你……哎,是你……”
女人看清李斌良,也嚇了一跳:“啊,是你……”
原來,這個女人是林平安的妻子。此時,她濃妝豔抹,頭髮還染成了棕黃色,和從前判若兩人。李斌良萬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見了她,她居然在從事這種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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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安妻子低聲抽泣著,好一會兒平靜不下來。對李斌良的詢問,她垂淚說:“不幹這個還能幹什麼?現在,正式職工都下崗,幹部都精簡,我還能幹什麼?靠麻紡廠給那點撫卹金,連我們娘倆吃飯都不夠。我要活著,還要養孩子,將來還要供她上學,沒有錢能行嗎?想來想去,只有走這條道兒了。這年頭,笑貧不笑娼,人只要有錢,說話就氣粗,別人也就高看你一眼,沒人管你錢是咋來的……我也不想長幹,長幹也幹不了,人也三十多了,全靠化妝、光線暗遮著……要是能堅持兩年,怎麼也能掙個幾萬,夠我們娘倆活著和孩子上學就行了……到那時,再想辦法乾點別的,有了本錢,開個小賣店什麼的……你別笑話我,這是逼的,沒辦法呀。不信你打聽一下從前認識我的人,看我是不是不要臉的人?剛來那會兒,我還害羞,可後來我看見,什麼人都往這地方來,還有不少當官的,什麼局長、書記的,聽梅娣講,她還讓市領導睡過呢,而且花樣可多了……他們都不嫌丟人,我是為了活著,為了給孩子掙錢,有什麼丟人的呢……”
李斌良被林平安妻子的話吸引住了:“等一等,你說還有市領導來?哪兒的市領導?是誰?”
“當然是咱們市的領導。”林平安妻子說著又搖搖頭:“可到底是誰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打聽,他活他的,咱活咱的,掙錢要緊,問這有啥用?對了,你到這裡幹什麼來了?是洗澡嗎?在哪兒洗不好,花這冤大頭錢!”
李斌良問:“洗一次多少錢?”
林平安妻子說:“光洗澡倒不貴,有個三十五十就夠了,可到這兒來哪有光洗澡的,這按摩一次就得百八的,要是再加時,推油,就得二百多,要是幹那種事,就看咋講了,沒個準價兒……對了,你不是為洗澡來的吧!”
李斌良點點頭:“我來調查點事,你千萬不要說出我的身份。”
林平安妻子點頭答應,又問是什麼事。李斌良想了想,覺得對她說無妨,也許能從她嘴裡知道點什麼。就把情況簡單對她說了,問她:“你們這裡有個叫黃秀秀的女人嗎?”
林平安妻子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這裡的女人也分成幾等,象我這樣年紀大些的,屬於低檔的,比我年輕點的,算中檔,那種既年輕又漂亮的,算高檔。你沒聽說過嗎?我們這裡象紅樓夢裡的大觀園一樣,有什麼”瀟湘館“、”怡紅院“、”稻香村“。”瀟湘館“是最高檔的,那裡的姐妹都是有點文化水的,象梅娣那樣。中檔的比我強點……對了,高檔的在四樓客房,專陪有錢有勢的人,掙的比我們多得多。而且,各個檔次之間一般不來往,也多不認識。象四樓的幾個,我都叫不上名來,也沒跟她們說過話,只認識那個梅娣。她在這裡長得最漂亮,還有文化,聽說還上過大學,她在這裡也最受寵,在這幢大樓裡可以自由出入。有些事,我就是聽她說的!”
李斌良想了想問:“那麼,我能見見她嗎?”
林平安妻子想了想:“這……倒也不是不行,只要她有空,沒陪別的客人,有錢可掙,她能來。再說,她和我挺好,有些私房話兒不跟別人說跟我說……不過她可貴呀,你花得起錢嗎?她可不象我們,每次二百三百就打發了!”
李斌良想起身上帶的兩千元錢,底氣不足地問:“她到底什麼價,我只找她陪一會兒,不幹別的,得多少錢呢?”
林平安妻子回答:“那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