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色更難看了。李斌良發現,他那遮掩在被子下的乾枯身軀好象在微微顫抖。
吳志深繼續問道:“老隊長,你還記得嗎?在季寶子被槍斃前,咱們刑警隊有誰去提審過他?”
老隊長眼睛閉上了,好象沒聽見問話,好象睡著了。
這……他這是怎麼了?
老隊長的兒子湊近父親,低聲地:“爸爸……”
李斌良搖了搖手,不讓老隊長的兒子再問。可是,就在他要退出去的時候,老隊長的眼睛又睜開了,盯住李斌良,用微弱的聲音,所問非所答地說:“斌良,你別太著急,案子……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現在,病得腦袋……不好使了,啥也想不起來,哪天,你再來,沒準兒……我能想起什麼……”
老隊長說完閉上了眼睛,再也不睜開。
李斌良和吳志深互相看了一眼,吳志深搖了搖頭,二人慢慢退出病房。
老隊長的兒子送出來。李斌良握著他的手說:“老隊長他……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我們!”
老隊長的兒子表示感謝,雙方道別。
走出醫院,李斌良和吳志深都不說話。老隊長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可他的反應有些異常,看上去,他好象知道些什麼,有顧慮,不敢說。
對於人來說,大不過於死。他已經距離死亡很近了,卻仍然有顧慮,說明他的顧慮非常深重,事關重大。
雖然不知他顧慮的是什麼,但可以判斷,季寶子被秦榮質換出去這事是極有可能存在的,而老隊長知道這件事,甚至可能知道更多的事,他只是不想說或不敢說。
李斌良覺得大腦在轟轟地響著,一時之間,自己調到刑警大隊後,和老隊長相處過的印象浮現在眼前。那時就發現,老隊長名為隊長,實際上只是秦榮的跟班,沒有一點自己的主張,秦榮說什麼就是什麼,總是唯唯喏喏的……莫非,他也……
或許,他就是另外那個人,是秦榮的同夥。
這很有可能。
回到局裡,人們早已下班。李斌良和吳志深讓沈兵回家休息,自己卻留在辦公室,燈也不打地乾坐著,半天誰也沒出聲。
是吳志深先開的口,他沙啞著嗓子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我早就覺得姓胡的不地道,和他尿不到一壺裡去,想不到他居然幹出 種事……對了,正是季小龍、不,是朱貴被槍斃後他調到刑警隊的。看來,他是立功領獎了!”
李斌良說:“不只他,還有一個呢?”
吳志深:“這……你說誰?……斌良,能是真的嗎?是他?難道秦局也……”
李斌良:“從嚴格的法律角度講,現在還不能給他定罪,可從咱偵查的角度看,他有重大嫌疑,可以這麼說吧!”
吳志深點點頭:“那倒是,不過我總不敢相信。他們……特別是秦局,為什麼要幹這種事啊?”
李斌良:“那是另外的問題。現在關鍵是要搞清,他們到底是不是內奸,是不是隻有他們倆,還有沒有別人?”
吳志深:“你……你是說,還有別人?”
李斌良:“當然,你沒看那提審卡片上寫著等三人嗎?那就是說,還有另外一個人。”
“這……”吳志深吸了口冷氣:“對……難道是老隊長……不能吧……”
他也想到了這裡。李斌良思考著慢慢說:“至於到底是誰,可以慢慢想,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幹?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二人一時誰也說不清楚。
靜了片刻,吳志深才問:“斌良,你說,咱們該咋辦?是不是該報告了……”
“我還沒想好。”李斌良說:“但是,只憑咱倆肯定不行,必須有領導支援,可咱該找哪個領導呢?還有誰牽扯到裡邊呢?我覺得,這一切背後有著極為重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吳志深沉默著。
李斌良想了想說:“我看,今天就到這兒吧,咱們已經快三天沒好好睡一覺了,今晚先休息一下,也冷靜一下,咱倆都考慮考慮,拿出一個穩妥的辦法來!”
吳志深站起來,“那好,我走了,你休息吧!”
李斌良也站起來:“注意安全……要不我送送你吧!”
吳志深急忙地:“不用不用,我想殺手不會這麼快知道咱們的情況吧……媽的,我倒盼著他對我來,豁出去跟他拼了得了!”
李斌良:“不過,一定要小心。子彈都上膛了吧,保險也開啟,檢查一下,有情況馬上拔槍。不要亂開,但真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