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他說;“為國;不是我誇你;有了這一條;你就立住了!”就這樣;我透過了禮九的考驗。從此他也把我當成了難得的朋友。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在禮九那兒吃過飯;他也沒有留過我。後來我才曉得;那天禮九是故意的;平時他做飯也沒有那麼馬虎;沒那麼的骯髒。
倒是禮九經常被我拉到家裡去吃飯。繼芳對他非常熱情;兩個孩子也都喜歡他。禮九也很自覺;每次去我家都要事先拾掇一番。他會對繼芳說:“弟妹;我這身衣服剛才才洗過;上面還有胰子味道;洗衣服的時候我順便下河洗了一把澡。”按輩分;繼芳應該算是禮九的侄兒媳婦;但他這麼叫;誰也沒意見。繼芳正在安排幾樣下酒菜;當然還有酒。她說:“他九爺爺快坐。”
禮九接著自個兒的話茬說:“怕人嫌呀;為國講衛生。”
“九爺爺說的哪裡話!日後有衣服拿過來;我一起洗了。”
“那敢情好。”
然後大家坐下來吃飯。我和禮九喝幾盅山芋幹酒;繼芳照應正月子、銀針吃飯。正月子吃也吃不安生;纏著禮九講故事。禮九走南闖北多少年;肚子裡的故事多;最關鍵的是口才練出來了。禮九說出來的故事好笑、有趣兒;不要說是正月子;就是我和繼芳也很樂意聽。
隨便什麼無聊的事經他的嘴巴一說;都會讓人忍俊不禁。
“那年在大運河上;我們吃醉蝦子;一個夥計吃死了。”禮九說。
“醉蝦子?”繼芳不解地問。
“就是活蝦子用酒泡了吃;蝦子活蹦亂跳的。”
“那能吃嗎?”
“能吃;透鮮;比煮熟了還好吃呢。”禮九來了精神;“一個夥計吃醉蝦子吃死了;曉得是怎麼死的嗎?”
“醉死的!”正月子舉起一隻手說。他上了幾天學;養成了發言舉手的習慣。
禮九哈哈一笑:“不是的;夥計吃了醉蝦子;跑到船尾蹲下來出恭;掉到河裡淹死了!”
我和繼芳都笑了起來。那禮九說的事真是無聊;也真是有趣;無聊到了有趣。正月子卻不依不饒;他說:“那還是醉死的;要是不吃醉蝦子他就不會醉了;出恭的時候也不會掉下河去了。”
“還是我們仁學聰明。”我說;“你這個老把式;連個伢子都騙不過去!”
禮九不理睬我;他對正月子說:“我告你一個辦法;到學校跟人說這故事;人家要是說醉死的;你就說是出恭掉河裡淹死的;人家說掉河裡淹死的;你就說是醉死的。”
我不禁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