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訴苦是一個引子,領地軍方面對於煽動民眾也是有一些研究的,正所謂虎死威猶在,昔日統治者即便已成階下囚,可在其積威下,很多人即便有血海深仇,也總是會有猶疑之心的,而有人拋磚引玉,帶動起氣氛和情緒就不同了。
果然,隨著這些訴苦人的哭訴,下面的人也有不少開始唏噓流淚了起來。
這世間的福氣有千萬種,可各種悲苦卻是都有相同之處,同為窮苦人的哭訴最是能觸動同樣窮苦的人們,而同仇敵愾的氣氛一起,區區草民的聲音匯成一股,所謂的權勢地位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畢竟,權勢、地位的基礎,可就是這些草民呢。
那些訴苦人在臺上越說越激動,臺下共鳴也越來越大,人是有從眾心理的,領地軍方面的目的也終於達到,一些平素裡受了不少欺壓的居民也站了出來,甚至那些貴族僕從、役使也有不少人反正,昔日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們的罪行逐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只是,其中也有讓人哭笑不得的地方,搶田霸產、高利盤剝、調戲婦女甚至巧取豪奪、殺人強姦什麼的自是有的,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更多,看來人民群眾也是很記仇的,更有一些胡編亂造,純粹是起鬨或者出風頭的傢伙胡言亂語一氣。
這時候臺下已經哭成了一片,領地軍方面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但越來越多的亂七八糟人物上臺,著實讓人不爽,陳桂就看不下去,在張潮雲耳邊小聲說:“這個是不是搞得太過了?”
張潮雲卻是搖搖頭:“不過分,雖然有些混蛋傢伙搞亂,但真實慘事的確多得是,你看,下面的人都在哭,這就是有共鳴,要不是的確有些人壞事做盡,害慘了他們,他們會哭?現在這樣的熱烈氣氛是好事,你看著,往後去,敢說能說的會越來越多。”
陳桂心裡直犯嘀咕,親眼見到群眾運動的人心中都會有強烈的不安和震顫感,而他這會兒又是負責人之一,不是其中一員,更要擔心人群失控,只是上司都不以為然,眼下發動群眾又最重要,那就繼續聽吧。
瞥了眼已經面色無比灰敗的昔日上等人們,陳桂心中已然為他們大多數人定下了死刑,天做孽,尤可為,自做孽,不可活啊。
隨後,公審大會的判決果然驗證了陳桂的判斷,在山呼海嘯一般的呼聲中,近半貴族和他們的僕從被定下了死刑,另外一半中從無期徒刑到勞役的也佔了大半,死刑犯中包括了伯爵夫人,她的兩個孩子由於年紀小,到是沒被判刑。
只是天色已晚,並沒有立刻行刑,一干人犯最後又押到了牢裡,準備度過他們最後的一夜,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未完待續。)
第二百五十一章 劫獄的亡靈
夜幕低垂,這是一個多雲的夜晚,幾片陰沉的烏雲堆積到一起,伴上一些悶熱和潮溼,卻是有下雨的徵兆,讓人頗為不適。
往日裡,昂多城的貴人們大抵會叮囑僕役們收拾好易潮溼轉黴的穀物、糧食等物資,自己則搬到篆刻了恆溫恆溼魔陣的房間中居住,像是伯爵夫人這種講究格調的,還會特意端上一杯花茶,在豪華房間內一邊小酌,一邊醞釀一些附庸風雅的詩篇,留待貴婦人聚會時顯示自己的才情。
然而今天,昔日的貴人們,倒黴些的,在之前的戰亂就已經死去,剩下的也被投進了骯髒昏暗的監獄,更要命的是,公審大會已經確定了他們的命運,這會兒待死之人或面色灰敗,垂頭喪氣,或恐懼焦躁,竭斯底裡,那些不用死亡,卻再也和榮華富貴無緣的人們同樣不好過,很多人垂淚飲泣,對未來無比絕望,在幾個常年看管監獄的獄卒看來,這監獄到是比昔日更加熱鬧了,往日裡關押在這裡的都是些麻木到極點的人,大多數連怎麼哭泣都忘記了。
伯爵夫人因為身份最高,因此被關在監獄深處,此時擁著一雙兒女默默垂淚,女兒年紀大點兒,對自己家中發生的變故還有些概念,陪著伯爵夫人一起哭泣,那個才六歲模樣的兒子卻是平日嬌縱慣了,又不懂事,只是哭著要離開這個充斥著骯髒、惡臭、陰暗潮溼的恐怖地方,想回到自己那間舒適的大房間。
伯爵夫人心酸不已,卻無任何辦法可想,而且,明日她就要死了,那是死亡啊,她不由想起自己處死那些狐媚子的場景,森林深處。一條絞索圈在年輕美貌女子細嫩的脖子上,隨著絞索的收緊,女子叫不出聲音,只能伸著舌頭,流著涎液,姣好的面容變得扭曲,白皙的面板變成死人的蒼白,還有滾滾而下的穢物帶著惡臭……
那個時候,伯爵夫人心中充滿的是快意和享受,卻絕無體會死亡女子痛苦的悲憫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