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
艾諾有些皺眉,心中一氣,就想說什麼。但他沒立刻說話,而是聽賈衣將話說完。
“但是呢,我生氣的是,作為領主,你居然至今還沒有足夠的覺悟,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徒自煩惱,困惑不已,”重新為艾諾倒上一杯茶,放在臺面上冷卻,賈衣又緩步輕移。走上前來,為艾諾一邊擦拭茶漬,一邊說道:“你有著領地的最高權力,但得到些什麼,你就會失去些什麼,這總是共通的,代表了領地的你,婚姻自然也代表了領地的立場,後裔更是將影響到領地未來的權力交替。連這一點都沒有意識到,真是很失職的一件事情呢……”
艾諾終於說話了,但他沒有立刻搭話關於蘇蘇的部分,而是握住賈衣的雙肩。生氣地說道:“這就是你不肯和我結婚的原因嗎?”
賈衣嚇了一跳,隨後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有一點點啦,我並不是很適合的領主夫人人選……不對,這個時候提這個問題做什麼?”
艾諾臉色卻是難看得要命:“什麼啊。居然是這種理由……但是呢,賈衣,你們是不是都搞錯了一件事啊?”
“什、什麼?”可能是艾諾的表情太過嚴肅。從未有過的認真,帶來了巨大的威勢,賈衣一時間有些失神。
艾諾皺著眉頭:“我什麼時候說過,領地的權力需要世世代代掌握在我和我的後裔手上了?”
鬆開吃驚不小的賈衣,艾諾將手籠到了寬大的袖子裡,慢慢站到了窗前,看向日益繁華的長安,夜間的長安比從前更加明亮起來,初步試製的魔電機,也就是賽露緹恩版的發電機已經有了樣品,被用作了新的能量來源,應用到了領地基礎建設裡,這幾天就佈置了一些街燈,看看魔電機的實用狀況,而這種發展進度,也越來越讓艾諾有一種靠近現代化生活的感覺。
“你還記得我散播到龍脊十二城,以及更廣大的賽露緹恩土地上的各種理論麼?”艾諾看著夜景,用一種悠遠的語氣說著話,彷彿夢中囈語。
但賈衣知道,他就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說……共和……之類的?”
艾諾笑道:“這是歷史大勢,也是我之所願,我才不想一直挑著擔子呢,這擔子遲早還給領民自己。”
是的,這是艾諾的心聲。
在遠古時代,人們因為生產力低下,為了活下去,抱團在一起,逐漸產生了部落,而在基本的生存條件得到滿足後,生產力稍有富餘,又產生了階級,逐漸進入到奴隸社會,在之後,生產力進一步發展,奴隸得到了解放,步入了封建社會,隨後就是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以及在理論上的**。
換句話說,沒有什麼制度是萬古長存的,生產關係必須符合生產力的發展,隨之與時俱進,進行變化,如果舊制度,舊階級不甘心退出歷史舞臺,即便能逞兇一時,最終也只會被時代碾壓。
領地也逃不過這一最基本的社會規律,蓋因這種規律並不是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而是一種客觀存在的推動力,因為生產力的發展,只會讓個體的生存變得簡單,對於他人的依賴性則逐步減弱,從奴隸,到農民,再到工人,雖然在“社會”這個大概念下,人們依舊依附在不同的統治階層下,從奴隸主,到地主,再到工廠主,可人身自由確實是在不斷加大的。
也就是說,生產力越高,人們就越有物質上的餘裕,物質上越有餘裕,人們就越自由,而人們越自由,就越會思考。
我,為什麼要依附對方?對方為什麼能掌握生產資料?為什麼產品明明如此豐盛,社會財富如此豐厚,這其中有我巨大的付出,我卻只能得到一點點殘餘,而大部分卻被少數人掌握?他們憑什麼?
於是,平等和再分配的要求就會出現,並越來越直指問題的核心,於此同時,從私有制出現後便開始編織的自私謊言就會逐漸被揭開,被分化,被剝奪,被消滅。
沒有錯,權力,只是謊言,財富,也是謊言,地位,同樣是謊言。
什麼是權力?什麼是財富?什麼是地位?這些是自然的存在嗎?不是,它們都只是一種社會意識,是一種社會需要,因為智慧生靈沒有發展到一定階段前,需要有人團結他人,於是權力出現了,因為社會生產力發展,出現了多餘的分配物,於是財富出現了,因為權力者透過施予協助其統治的階層以少量,但比普通社會成員多一些的財富,而他自己對多餘財富進行佔有,甚至奪取了其他普通社會成員的財富,於是,因為財富分佈的不同,權力掌握的不同,地位出現了。
而這一切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