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男醫生外,他旁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二十多歲的軍醫,看起來應該是他的助手,領子上也分別掛的是上尉和中尉的軍銜,我一向關注女人勝過關注男人,不過看到林鹿也在,我也就沒有細看那個女軍醫的長相了。
“看起來你的恢復能力還是挺不錯的。”上校男軍醫看到我醒了,又看了一下病床邊的儀器和資料,他似乎比較滿意,也和顏悅色的對我說:“我是隔離病區的主任醫生,也是你的主治醫生,我叫柴笑梵,隔離病區是由我全權負責的,你是戰區司令部點名重點照顧的前線指揮官,而且我的一個同門還透過私人關係再次給我強調了這個事情。你放心,我會盡全力讓你迅速的恢復起來的,不敢說讓你比以前更好,但至少可以保證不留下任何後遺症。”
我想起了李索。
梁錚錚說李索對那個女少將提出的第二個條件就是希望對方妥善的安排我們,現在看來,女少將李恩慧比較好的兌現了對李索的承諾。我並不奢望我們能得到什麼更好的待遇,因為在錚錚的複述裡李恩慧少將表示我們在這次病毒樣本的事件中是立了功的,但我自己清楚,這只不過是一個偶然的事情,我本來的目的是帶著一支小隊進行我的私人行動,在途中路遇了李索,答應幫她找到飛機,那時候我並沒有想要把病毒樣本交給軍方。當然李荻似乎一開始就計算好了,她跟我提到過,當我當時並沒有太當回事。
這時候我想到了李索,不知道她把病毒樣本交給李恩慧少將以後又會怎麼樣,希望她以後能換一個身份生活吧,畢竟不管是情報局的特工也好,國際刑警也好,還是商業間諜也好,對於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來說,這些身份都太重太累了。其實如果是在過去,她很難再改變自己的命運,但現在不一樣,現在整個世界都已經坍塌了,即使能重建,許多東西也都被埋在了廢墟里,包括身份。她完全可以重新開始。
我感覺還是比較虛弱,所以過了一會兒,柴醫生和他的助手對我進行了例行的檢查之後,過不了多久我又繼續睡覺了。
一直這樣過了好幾天,我的身體狀況才漸漸的好了起來,能夠在別人的幫助下下床走動了。梁錚錚每天都在病房裡陪伴這我,她在我的病床旁邊搭了一張行軍床,不睡覺的時候就收起來,就跟一個陪丈夫住院的小妻子沒什麼兩樣。我們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那麼多話說,過去的事情,我們都說得不多,說起來都是傷痛,未來的事情,我們也都不知道,而現在的事情,現在的事情也沒有太多可以說的。
但是兩個人在一起也不是非要說什麼,有時候她坐在我的床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我看到她像一隻小貓那樣蜷縮在我的身旁,看著她閉上眼睛後長長的睫毛,我就覺得很知足。
我在野戰醫院醒來的第二天就見到了趙陌,準確的說,是他到我的病房來看我。其實他的傷勢也不輕,那條被打斷的胳膊接不起來了,大量的失血讓他看起來也很虛弱,但他的體質很好,恢復得也比別人快得多。和趙陌一起來的還有林卓然,他基本上沒什麼傷,我見到他,腦子裡充滿了問題,就像他最開始見到我的時候充滿了問題那樣,但是前面幾天,我的身體還比較虛弱,我們也沒有做太多的交流。
直到一個星期後的一個下午,錚錚餵我吃了一點米粥以後出去了,病房裡空蕩蕩的,我看著窗戶外面有些發呆。窗子外面的天空有些陰沉,不知不覺的,現在已經是初冬了。我也不知道我們所在的這個山窩窩具體是在哪,但是感覺這裡的冬天會很冷,這會才初冬呢,外面的風就有些凌厲了。這病房裡也沒空調,也沒暖氣,倒是感覺潮氣比較重,估計到了冬天會很難過。我不知道我們要在隔離病區裡住多久,之後又會到哪去,就算我傷好了,回老家找父母這件事只怕也不容易。
正在我看著外面陰鬱的天空,腦子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想著問題的時候,林卓然輕輕的推開門進來了。他穿的是秋季的軍常服,肩上掛的是上尉的軍銜,一時間我有點恍惚,我差點忘了我們這些人都是在編的軍人,儘管我們是不折不扣的雜牌軍。
“看起來氣色不錯啊。”林卓然手裡捂著一個茶杯,茶杯沒有蓋子,裡面的熱氣嫋嫋升起,這個季節,需要捂著個熱水杯暖手了嗎?他看出我這個疑問,說:“不是,在柴醫生那裡混到了一包好茶,聞著就香,一直沒捨得喝。”
我在床上坐起來,是時候我們好好聊聊了,可惜沒有煙,男人之間的談話沒有香菸感覺就差了什麼。不過也沒辦法,我只能示意林卓然在平時錚錚坐的椅子上坐下來,說:“你和柴醫生現在應該混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