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生火容易暴露目標,所以晚餐我們吃的都是乾糧,這時候很多人又想起鹿敏兒來,不禁又是一陣唏噓。只有張一山事不關己一般的湊到我面前來,他也一天沒吃東西了,舔著嘴唇,說:“領導,有個情報,說不定非常有用。”
我看了他一眼,讓梁錚錚丟給他兩塊壓縮餅乾,至於水,自己找去!
張一山拿著壓縮餅乾對我點頭鞠躬表示感謝,然後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在騙吃的,就說:“領導,這座山叫天罡山,是一座道教名山。你別看這些道觀掛在懸崖上破破爛爛的,實際上這裡面時間最長的道觀,可以追溯到大唐貞觀年間,最晚的也是明萬曆年間的。山崖上的石壁,刻了很多道教的典籍,經過有關人士鑑定,這些典籍可是大有玄機的。”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廢話。不過我不說話並不代表我完全不信他的話,其實我原本確實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也從不相信什麼民間信仰,但是遇見趙陌,讓我認識到我們真的有國術,而遇見龍莽,我得到了一把用科學很難分析鑑定的古刀。這場災難則讓我意識到我們對科學抱有一種盲目崇拜,甚至到了迷信科學的程度,我們思考任何問題,總要說一句科學不科學,但科學是萬能的嗎?顯然不是,當人類把所有的信仰都拋棄,把未來毫無保留的寄託在科學上的時候,科學也就遭到了反噬人類的誘惑。
就像這場災難,不管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科學都難辭其咎,甚至很可能正是科學家們的努力造成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災難。當我們認為科學可以很輕鬆的就控制和驅使自然的時候,科學就走錯了路,科學家們越努力,人類就沿著這條路走得越快越遠,科學的反噬力度也就越大。
我現在反而覺得,人應該有所敬畏,敬畏生命,敬畏自然,敬畏冥冥中那些難以言說的力量,我現在依然不信鬼神,但我覺得那些東西也是我應該敬畏的,當然我們也應該敬畏科學,而不是隻把科學當成一個簡單的任由人類使用的工具。
我不想跟張一山討論這些道觀有什麼玄機,是因為我心情不好我不想說話,換一個時間,也許我會跟他就這個話題好好的聊一聊。但不是在這個時候,這個時候,我需要的是直觀的,對我們的安全有用的東西。
張一山顯然很清楚這一點,他不管我說不說話,也不管我臉色好不好看,話既然開了個頭,他又接著說:“天罡山後面有一條河,就是從興慶市流下來的,興慶市算是上游。但是這條河已經乾涸了很多年了,即使在豐水期,河床裡也只有一條細細的溪流。興慶市這些年來重點抓工業生產,抓礦業生產,從來沒有想過要治理這條河道,如果我們放棄公路,沿著這條河道走的話,可以大大的縮短到興慶市的距離。而且放棄走公路,我們反而更安全一些,走公路不管往那條路走,早晚都還會遇到挺……簫挺的人,走河道就可以避開簫挺佈下的封鎖線,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我們早就到了興慶市了。只要到了興慶市,就再也不是簫挺的地盤。”
“那是誰的地盤?”這種問題也只有把張一山的話當傳奇故事聽的林鹿會問了,我都不好說什麼,果然張一山苦笑了一下,不敢直接教訓林鹿,只能實事求是的說:“喪屍的地盤。”林鹿愣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點傻,撇撇嘴走開了。
“這個方案或許可行。”我還在糾結要不要相信張一山的話,李荻走過來了,不過她只說了這一句,就揮手讓張一山滾蛋。
隨後李荻把我叫上了通訊指揮車,並且已經把墨餘都攆走了,車裡就剩下我們兄妹倆還有幾臺正在工作的電腦。上車後李荻也沒有說話,而是雙手噼裡啪啦的在鍵盤上敲打著,在輸入了一連串的訪問密碼並且對著攝像頭把她自己的整張臉都對映到電腦裡之後,另外幾塊螢幕上先後出現了幾幅衛星地圖。
災難爆發到現在,地面上的許多設施都遭到破壞了,但天上的人造衛星還在照常工作,貌似宇宙空間站也還在執行,只是不知道空間站裡的宇航員看到地面陷入這樣一場浩劫,又會是什麼心情?
李荻先切了一張地圖出來,用滑鼠指著地圖說:“你看這裡,還有這裡,昨天追蹤我們的8輛汽車分成了兩路,一路已經繞到我們前面的銀屏縣,那是我們到達興慶市的必經之道。另一路一直跟在我們後面,在我們炸燬了大橋以後繞道東南,正在快速的向我們靠近。”
我看了看地圖上的這兩個紅點,問:“傳說中的家園衛隊?”
李荻點頭說:“對,關鍵是,你發現沒有,他們對我們的行蹤瞭若指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