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醒。這已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即便睡意尚濃,也沒法再合上眼睛。醒了還在床上躺著的確是件讓人感到難受的事情。他索性穿衣起來,推開房門走到院子裡。他抬起頭伸開胳膊做了幾下深呼吸。處分撤消了,他的心情只是稍微舒暢了一些。不知不覺中已經四十三歲,離規定的五十五歲退休年齡還有十二年。人的一生就這麼不抗混。十二年那,自己還能做多少事情?他沒有時間多想。他這半生,幾乎都是在“沒有時間多想”中度過的。
他當過農民,當過教師。後來又當了工人。儘管在礦山這十幾年裡他大部分時間裡一直都在“代幹”只是受處分這段時間才當了一回名副其實的工人,但他始終是在以一個礦山工人的本分在參予與時間的競爭,那就是“活著就要拼命幹”。他始終沒有徹底服輸,不是還有十二年嗎?若按自己的身體條件,再幹兩個十二年都還可以。他知道那很不現實。眼下到處人滿為患。且不說城裡待業的人群壓破了街,單就這山溝裡的東城金礦,職工子女唸書畢業沒事幹的就數不過來。自己一無職稱二沒正式學歷,該下車的時候就得下車。
當前的形勢尤其講究學歷和職稱。為了解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