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那石門後也有浮雕,描繪著波濤洶湧的海面上浮出一條白蟒,佔婆王側臥於蟒背之上,腳邊跪有兩個手捧巨燭的奴隸,迎面則有一座九重古塔。
司馬灰僅是在石壁浮雕上胡亂掃了兩眼,一時也難解其意,隨即藉著宿營燈微弱昏暗的光亮察看周圍地形,就見石壁森然,牆體都是用密密匝匝的人面石磚砌成,那無數冷漠呆板的臉孔,更加襯托出王權的神秘與恐怖,地面上散落著許多奇珍異寶,從黃金鑄成的神像到用各種寶石雕琢的骷髏,被宿營燈一照,便泛出奇異的光芒。
眾人親眼看到“綠色墳墓”躲入此中,但跟蹤進來,卻撲了一空,只是感覺到這裡似乎極是幽深空曠,司馬灰正提著宿營燈逐步探索,燈體內的發光二級管卻忽然熄滅,怎麼敲打都亮不起來,也不知是出了什麼故障,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絕望的陰影也隨即籠上心頭,他暗暗叫苦,怎麼偏偏這節骨眼上壞了,可真是船遇風波折槳舵,馬到懸崖斷韁繩。
羅大舌頭身邊還帶有一顆白磷手榴彈,如果利用其中的燃燒劑照明,大概可以維持十分鐘左右,但是不到最後時刻誰也捨不得用。四個人落在黑暗中目不見物,只得冒死停在牆邊,一是稍作喘息商量對策,二是那盞宿營燈滅得兀突,不像是電池耗盡,很可能只是燈體內的線路接觸不良,探險隊配備的宿營燈十分耐用,絕少輕易損壞,如果出現類似的故障,拆開來再重新裝配一遍,便有可能再次恢復照明,司馬灰讓阿脆摸著黑拆開燈罩檢查,看看能否重新讓它亮起來。
司馬灰一面握著槍提防黑暗裡可能出現的意外,一面回想先前的遭遇,他原本打算將計就計,在隧道里找機會反客為主,解決掉一直潛伏在身邊的致命威脅,否則受制於人的局面永遠無法扭轉。誰知那個幽靈般的“綠色墳墓”,在被衝鋒手槍擊中後依然行動如常,更令人吃驚的是,此人與早已死去千年的佔婆王,長得如同一個模子裡摳出來的,這些匪夷所思的變故,使四個倖存者再次陷入了徹底的被動之中。
司馬灰忍不住切齒道:“莫非是撞見活屍了?六月裡滿天飛雪,九曲黃河往西流,這野人山裡怎麼什麼樣的怪事都有?”
羅大舌頭感嘆道:“都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你就別犯酸了,不過我也琢磨不透……那壁畫裡的古代人怎麼突然變活了?這事也太邪性了,真他媽夠滲人的,前年剛聽說偉大戰友在溫都爾汗折戟沉沙的訊息,我都沒覺得有這麼邪性,想不信都不行。”
司馬灰這才想起,還未來得及將發現錢寶山就是“綠色墳墓”所偽裝的情況,告之其餘三人,於是簡要講了經過,並稱這綠色墳墓對補給連運輸車隊失蹤的情況十分熟悉,又瞭解野人山大裂谷中的許多秘密,雖然以前曾有腹語異術,能夠改變嗓音,可那本鄉本土的語氣,也不是外人輕易就能模仿出來的,所以此人至少具有三重相關背景:第一它可能曾是盟軍在緬甸對日作戰時的軍事人員,籍貫應該在雲南;第二是僱傭探險隊並策劃行動的幕後首腦“綠色墳墓”;第三重背景最為撲朔迷離,但肯定與佔婆王朝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其餘三人都不清楚剛才司馬灰為何會突然開槍,至此方才恍然大悟,但眾人仍對綠色墳墓長得酷似阿奴迦耶王之事,感到萬難理解,恐怕這絕不僅僅是二人天生相貌接近那麼簡單。首先那“綠色墳墓”洞悉佔婆王朝埋藏在野人山裡的秘密,如果不是他用燈光通訊引導,誰也不可能找到這條蛇腹隧道;其次它能在蚊式特種運輸機的機艙內,當著眾人的面隱於無形;再者從它身上的種種跡象來看,都完全不像活人。這些情形,只能說明“綠色墳墓”並非佔婆王后裔,也不是今人與古人相貌吻合。很可能綠色墳墓本身就是佔婆王,至於它是一直活了千年的怪物,還是死後又發生屍變,從古墓棺槨裡逃了出來,則完全無從判斷,但沉入裂谷最深處的“四百萬寶塔之城”,應該就是吸引它回到野人山的目標。
司馬灰心下全是疑惑:“佔婆王在秘密建造的這座‘黃金蜘蛛城’,外邊是鑄滿了描繪‘天地人物、草木蟲魚、劍樹刀山、神佛鬼怪’的無窮浮雕,可內部除了一條用大量人面石磚砌成的隧道,也僅有這間散落著金珠玉器的暗室,莫非這座古城就是處地下陵寢?”不過司馬灰轉念一想卻又不對:“如果是這座古城當真是陵寑地宮,那佔婆王的屍體應該是在墓室裡的棺槨中,不可能跟著探險隊從外邊進來。”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問玉飛燕還知道哪些“綠色墳墓”和“佔婆王”的事情,這裡到底是不是古墓地宮?
玉飛燕心神不寧地說:“我先前都已經告訴過你們了,這裡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