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論如何,壓制就是壓制。
無論杜蘭德願不願意接受,能不能夠理解,它就在那裡。
杜蘭德閉上雙眼,細細地、慢慢地呼吸著,一點點將心境重新放平,然後他睜開雙眼,重新將注意力放到更實際的問題上:
“從東輝十字和北輝十字的情況來看,在這個位面之中,任何與位面規則緊密相連的事物,對我來說。恐怕都是毒藥、或剋星。”
與位面規則緊密相連的事物……
杜蘭德臉色一點點沉凝下來,目光一轉,似乎穿過了密室牆壁,越過了萬里之距,落在大陸中心的永輝騎士之域,然後他一字一頓地吐出一個名字:“永輝十字槍。”
毫無疑問,在這個位面之中,永輝十字槍就是與位面規則聯絡最為緊密的東西。
杜蘭德碰觸子神器都會遭受那般強大的位面之力轟擊,如果碰上真正的神器——永輝十字槍,會遭受多麼猛烈的攻擊?
再考慮到神器本身具備的威能。杜蘭德心中有些不淡定了。
“見鬼的,這下還真是麻煩了。”
杜蘭德知道,面對這個位面的最強神器,自己恐怕無法以慣用的拳頭、體術、法術、或橘焰長刀對敵,因此他非常需要一杆兵器,一杆能夠與神器碰撞的兵器。
於是,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向東輝十字時,眼神中的意味又和剛才大有不同。——拳頭無法碰撞神器,東輝十字可以。
杜蘭德默默伸手。眼中帶著肅然和鄭重,再次將東輝十字緊緊握於掌中。
這杆子神器對他的意義與價值已經完全變了,不再只是可用,還是必需。
低頭盯著東輝十字。杜蘭德的瞳孔深處漸漸亮起七色光芒。七彩色澤輪轉閃爍,頻率越來越快,杜蘭德的臉色也隨之變得越發凜然。他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忽然伸出左手一記虛握。火焰無聲翻滾之間,一柄橘焰長刀瞬間出現在他掌中。
杜蘭德一手平端戰槍,另一手緊握刀柄。緩緩將橘焰長刀高舉過頂。
……
……
巴特洛角鬥場位於上城區的最頂端,俯視著整座牧者之城。角鬥場地下深處有一間空曠的石殿,殿堂中心放置著一塊藍冰。
藍冰體積著實不小,呈現出梭子形。站在藍冰旁邊幾乎感受不到涼意,與其說它是冰,不如說它更像一塊藍色的琥珀,並不華美,卻透著一股莫可名狀的奇異氣息。在它周圍的一切都異常安靜,整間石殿悄然無聲,就連平日裡最輕微的細碎聲息都不剩下。
透過半透明的藍琥珀,隱約能看到其中有一個高大的身影,那身影全身披掛騎士鎧甲,正是永輝第一大騎士,米蘭德。
海上那一戰中,米蘭德和塞勒斯聯手,加上東輝十字和北輝十字兩件子神器,都沒能勝過杜蘭德。塞勒斯戰死,米蘭德則被一招琥珀之刃凍結至今。
三王本打算將藍琥珀和米蘭德放置在獵手大廳中,好好看管,然而藍琥珀透發出的氣息太詭異了,讓他們本能地感到強烈不安,最終將之放置在這間石殿中。
石殿中看不到負責看守的甲士,只有三個若有若無的黑袍老者的虛影,分別坐在藍琥珀周圍的三個方位上,呈鼎立之勢,將藍琥珀護在中間。
石殿中悄無聲息,三王虛影閉目盤坐,看起來,像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他們是三王的投影分身。
投影分身的力量也許不算強大,但有他們在,三王的視線隨時可以投射在藍琥珀之上,保證米蘭德這個最重要的“戰利品”不會丟失。
北輝十字莫名失蹤,誰能保證米蘭德不會以同樣的方式莫名消失?
三王沒有交流,他們對自己的感知能力非常自信,如果有人試圖潛入,哪怕是聖者也很難瞞過他們的耳目。不過這一次,他們似乎有些自行過頭了。
一道紫色光華凝聚而成的身影,就靜靜站在藍琥珀旁。
皇后安然靜立,似乎沒有動用任何隱匿手段,三王卻完全沒看見她。這道紫色身影並非皇后的本體,和盤坐的三王一樣,也是一縷投影分身。
皇后沒有主動和三王打招呼的意思,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她有些出神地盯著眼前的藍色琥珀,良久之後,發出一聲輕嘆:“這冰的性質,好奇特,好古怪……好可怕。”
說著她優雅地抬手,似乎想去觸控冰面,指尖快要碰觸之時卻又縮了回來,顯得有些猶豫。哪怕以皇后的實力,也不願輕易與眼前的藍色琥珀發生接觸,尤其是目前她的狀態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