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橘焰鬼斬時的狀況截然不同。
以往,橘焰鬼斬只在殺敵致勝的一刻展露猙獰爪牙。
這一刻,橘焰鬼斬像是主動從自我隱藏中走出來,帶著決然,帶著憤怒,準備力劈而下!杜蘭德的手掌穩若磐石,手中的長刀亦凝立不動,這種絕對的靜止更增加了橘焰長刀的壓迫感。可以預見。刀身動時,必然石破天驚!
獵手大廳地下的魔龍石門背後,傳出三聲低呼:
“……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
“是杜蘭德!”
“他想幹什麼?!”
三王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藍靈堡方向上,正傳來一浪又一浪的可怖刀意。
戰後正是敏感時期,聯絡不上皇后的三王等若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們是如今牧者之城中最敏感的三位,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牽動他們的神經,更何況是杜蘭德忽然間肆無忌憚地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刀意?
幾乎不假思索地,三道澎湃的精神力立刻席捲而出,如潮水般湧向藍靈堡。然後深入地下,一路穿過土石,滲透進杜蘭德所在的密室之中。
然而,精神力剛剛進入,迎面就是一陣陣刀割似的橘色狂風。
——那是由無數細碎刀氣構成的風暴!
風暴中心立著橘焰長刀,一如最平靜的風眼。
“糟了!”三王驚呼。
猝不及防之下,他們的精神力瞬間被橘色狂風捲過,細膩又狂暴的刀氣縱橫來往,將三王滲透進密室的精神力切割成了無數碎片。碎片旋又被切割成更細小的碎片,更細小的碎片又被進一步切割,最終被刀氣中蘊含的熱力燒成一片虛無。
魔龍石門背後傳出三聲飽含痛楚的悶哼。
巴特落角鬥場地下的巨大石室中,皇后沒有動作。她只是死死盯著藍靈堡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過了各種阻隔,直接落在杜蘭德身上。
此時此刻,杜蘭德立身聖者之巔。元素水晶中儲存的火之力幾乎傾瀉一空,全部注入到橘焰長刀之中。
“還不夠啊。”
他低頭看著東輝十字,槍身上的絲線依然若有若無。洞察之力全力運轉之下,也只不過能勉強捕捉到絲線的脈絡。
這種絲線本是無形之物,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
看見即存在。
看不見則為虛無。
杜蘭德必須首先看見,才有可能斬中,才有可能斬斷。
“哼……”杜蘭德低低地哼了一聲,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凜然中帶著些許瘋狂,然後在幾乎沒可能再進一步的情況下,硬頂著位面壓制之力,又生生向前踏出了小半步。
這一步,跨過了聖者巔峰之境,來到聖者與半神之間的某種中間狀態。
刀意再次膨脹,將徘徊在密室外的三王殘留的精神力逼迫得不得不退開。
洞察視野隨之變得更加清晰,東輝十字與其他三輝聯絡的絲線終於清晰起來,聯通母神器永輝十字槍的絲線卻依然有些模糊斷續。
不過,這樣已經夠了。
杜蘭德嘴角微微一翹,高舉的手臂終於落下。
手中的橘焰長刀忽然從凝定狀態開始啟動,它啟動時的加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讓人生出一種刀身瞬間消失不見的錯覺。下一刻,成千上萬的斬擊連成一片,每一擊,都無比精準地落在那三根比髮絲更細的絲線之上!
默默關注著這一切的皇后忽然間退後一步,旋即愣住。
——她並非刻意後退,而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
杜蘭德的斬擊快到了極致,也精準到了極致,面對這樣的攻擊,哪怕皇后知道自己的境界依然高於杜蘭德,依然難以自制地生出一絲本能的忌憚,於是謹慎地後退了一步。
皇后默默估算了一下,如果自己狀態完好無損,面對這樣的攻擊會做何反應,得出的答案令她輕輕嘆了口氣:“恐怕還是得退後吧……”
“如此攻擊,已經可以威脅到我了。”
藍靈堡地下的密室中,杜蘭德已經在短短的幾秒之中,對準三道絲線斬擊了無數次。他暫時沒去管第四根絲線,也就是聯通子母神器的那根。
每一次刀鋒碰撞絲線,東輝十字都會劇烈彈跳一下,杜蘭德本人也會全身顫抖。然而他握刀的手始終穩定、迅疾。
千萬次斬擊過後,三條絲線已然破爛不堪,斷斷續續地粘連在槍身上,不願就此割離。
“呼!呼!!”杜蘭德劇烈喘息著,全身上下都在散發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