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兒子的死,庫爾斯克臉上閃過痛苦的神情。伸手一指山頂小屋,澀聲說道:“因為屋裡的幾位沒說要殺,所以不能殺,至少……現在還不能殺。”
兒子弗裡被殺,而且是以那種方式被殺,庫爾斯克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親自手刃雷克緋和鴕曼,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不同於女兒弗埃。庫爾斯克可是親眼目睹了昨夜的連場大戰,他深深明白:此時在小屋中的任何一位,都擁有揮手覆滅納迦一族的能力。
為了一族的安危,庫爾斯克必須忍耐。
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庫爾斯克仍有些置身噩夢的感覺。
杜蘭德、夜翼、皇后、魔龍、雷克緋、鴕曼——這些人用著庫爾斯克沒聽過的語言,說著令人難以理解的話語,使用著超乎想象的強大招式……
庫爾斯克越想越是茫然,不禁喃喃自語道:“他們。究竟……是些什麼來頭啊?”
……
山頂小屋中。
木質小屋是臨時搭建的,島上原有的建築都在昨夜的戰鬥中毀掉了。
屋裡只有一張桌子和四把椅子。杜蘭德、夜翼、皇后、還有魔龍羅德格特分別佔據了一張椅子,圍坐在方桌周圍。
羅德格特已經化為人形。容貌和三王相似,眉眼之間卻透著三王不具備的深重威嚴,他的骨架很大,沉默地坐在皇后身邊,挺拔而穩健。
皇后輕柔懷抱小孫女,目光卻始終盯著對面的夜翼,紫意盎然的眸中既有深深的痛恨,也有濃濃的忌憚,似乎很擔心夜翼突然暴起發難。
夜翼卻是不理皇后,她只盯著杜蘭德,眉頭緊蹙著說道:“……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吧?立刻跟我一起迴歸森德洛!杜蘭德,你難道就不想回去嗎?”
杜蘭德與夜翼平平對視著,不答反問:“你之前說,我的孩子繼續留在這個位面的話,會慢慢死去?為什麼?”
說完忍不住看了一眼女兒紅撲撲的小臉蛋,還有細細嫩嫩的小胳膊小腳。神之視角下,女兒的狀態明明很好,讓人心中大感困惑,難不成夜翼只是在危言聳聽?
夜翼嘴角微翹,冷笑道:“原來如此,還是不相信我的話嗎?杜蘭德,你當我夜翼是什麼人?犯得著編造這種謊言騙你回森德洛?!”
皇后嘲弄地插口道:“堂堂神袛,連綁架孩子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再編造一個謊言似乎也不算什麼。”
夜翼神情一冷,眉宇間似乎有風暴在急速醞釀,然而她沉默了一會兒,出乎皇后意料地沒有發作。
杜蘭德伸了伸手,示意皇后少安毋躁,然後認真看著夜翼問道:“難道是因為這個位面對戰鬥法師的壓制?繼續呆在這個位面的話,我的孩子會承受不了壓制之力?”
杜蘭德已經聽皇后說了,自己的女兒一出生就覺醒成為戰鬥法師的事,由於馬努斯當年與巨龍領主的一戰,這個位面對戰鬥法師深惡痛絕,這是杜蘭德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對女兒產生威脅的隱患了。
除了位面壓制之外,杜蘭德想不出女兒繼續呆在這個位面會有什麼問題。
沒想到夜翼緩緩搖頭,說道:“不是位面壓制的問題。這個位面雖然痛恨戰鬥法師,但你的女兒很特殊,她是誕生於這個位面的生命,本位面誕生的生命無論職業為何,都不受壓制影響。”
杜蘭德聞言微愣,旋即瞭然。
位面孕育生命,對一個位面來說,位面內的生命就像是它的孩子,壓制之力自然不會作用於自己的孩子。
可既然不是壓制之力的緣故,還有什麼東西,會讓女兒註定在這個位面遭受厄運?
這時夜翼忽然說道:“杜蘭德,你知不知道森德洛有規定,禁止戰鬥法師與其他位面的種族通婚?”
“我知道。”
“你認為這是為什麼?”
“……大概,是防止戰鬥法師的血脈散播與外流?”
“哼。”夜翼哼了一聲,漠然說道。“真有人想要剽竊戰鬥法師的血脈,是無論如何都防不住的。森德洛每年投入大量資源和人力進行位面戰爭,無數戰鬥法師被派往異位面,這麼多的人呆在其他位面,怎麼可能真的禁止得了戰鬥法師們在其他位面播種?所以,其實每年都有大量誕生於異位面的混血戰鬥法師。”
杜蘭德心想也是,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真到了天雷勾動地火的時候,哪還管那麼多?
他耐心地聽著,一旁的皇后也聽得很認真。事關孩子的安危,一絲一毫的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