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夜翼的洞察之力更勝一籌,在最後關頭一把拉住杜蘭德,兩人也許就一頭扎進三色甲士們的埋伏圈了。
即便如此,剛才那一戰依然打得無比辛苦,杜蘭德和夜翼被潮水般撲來的三色甲士硬逼到山頂上。面對一浪高過一浪的重重圍攻,杜蘭德和夜翼就好像一葉孤舟,好幾次幾乎都要傾覆了,卻被戰到發狂的杜蘭德硬生生將無盡敵人給頂了回去!
“夜翼。你沒事吧?”杜蘭德勉強回過頭問道,語調平穩,聲音中卻難以掩飾地透出疲憊和虛弱。
夜翼也在重重喘息著,雖然看起來不比滿身血汙的杜蘭德好多少。中氣卻還算足:“我沒事,不必擔心。”
這些天來夜翼的沉重傷勢雖然未見明顯好轉,還不能和人交鋒動手。但她已經勉強可以調動自己的一項神級能力的部分威能了。
她的兩項神級能力一為黑刀“夜獸”,另一個神級能力名為“遊影”,“遊影”雖然幾乎沒有殺傷力,卻十分適合隱匿潛行和迂迴遊走。
剛才夜翼為了不拖累杜蘭德,全力施展出“遊影”與敵人周旋,雖然無力傷敵殺敵,卻反而自保綽綽有餘。
這片“幽壑丘陵”的天空是灰濛濛的,光線似乎永遠都很暗淡,正適合夜翼施展“遊影”。
嘩啦……嘩啦……
山坡上漸漸響起奇異的水聲。
——三色甲士們的鮮血肆意流淌,漸漸匯聚成細細泉流,順著山坡向山下而去,途中不同泉流彼此交匯,水聲越來越大,山腳下很快有大片大片的鮮血向四面八方蔓延,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可見之前的那一戰到底有多麼血腥慘烈!
這時夜翼忽然臉色微動,輕拍了一下杜蘭德的肩膀,然後向不遠處的一名仆倒在地的紅色甲士指了指:“好像還留有活口?”
杜蘭德眉頭微蹙,竟然有人能在捱了審判戰刀之後僥倖未死?
走了兩步,在一名仰天倒地的紅色甲士身邊停下,杜蘭德拄刀蹲下,一把掀開了那紅色甲士的面頰。
面頰掀起,露出一張相當年輕俊秀的青年臉龐,這人面板出奇白皙,雖然還沒死,眼神卻已經開始渙散了。
杜蘭德敏銳地注意到:這人有一對尖尖的耳朵。
“精靈族人嗎?”
杜蘭德喃喃道,心中立刻了然,精靈一族的生命力都很強大,這遠古之路中有精靈一族的血脈流傳下來也不奇怪,既然眼前這傢伙沒死透,那正好可以問些事情。
“你們是什麼人?”杜蘭德拍打著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精靈青年,沉聲問道,“為什麼要在這裡埋伏襲擊我們?”
都說精靈一族的驕傲是流淌在血液之中的,任何精靈族都一樣,眼前這傢伙明明已經傷勢沉重到快掛了,被杜蘭德抽打了幾下臉蛋之後,眼中竟然恢復了一些清明,然後虛弱而憤怒地瞪著杜蘭德。斷續罵道:“你……你竟敢打……打我……”
啪!
話音未落,又結結實實捱了杜蘭德一巴掌,杜蘭德惱恨這些傢伙埋伏偷襲的舉動,臉色冷得好像要凍成冰渣:“我再問一遍,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偷襲我和我的同伴?”
“嘿……嘿嘿!反正我都要死了,幹嘛要回答你?”精靈青年嘴角一股股地湧出血沫,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杜蘭德臉色不動,接著一個個耳光抽打上去,每一下都不重,卻比直接殺了精靈青年還讓他難受。
轉眼十幾個耳光抽完。精靈青年兩眼赤紅地咬牙恨道:“我們是血精靈府的精銳!伏擊的就是你們!外來的戰鬥法師!府主大人說,你們倆是絕佳的燃料!”
杜蘭德雙目精光暴漲,身子微微僵硬,過了片刻才漸漸重新放鬆,沉緩地吐了口氣:“果然如此……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這麼說,血精靈府就是這‘幽壑丘陵’中的第一大勢力了?傳送火盆呢?也在你們手裡?”
精靈青年咬牙不肯再說,杜蘭德又兩個耳光抽打上去,那青年雙眼漸漸翻白,迴光返照般抽搐了幾下。徹底沒氣了。
杜蘭德臉色冷酷,緩緩站起身來,鼻間嗅著越來越濃烈的刺鼻血腥氣味,眼中隱約有一團火焰在繼續醞釀。
這一路上自己和夜翼已經非常謹慎了。特意以複製之力模擬出其他種族的形態和氣息,用以隱藏身份,沒想到還是暴露了。
杜蘭德不是沒想過讓雙刀分身恢復人形姿態,二人行轉為四人行。或許更適合隱藏身份,但問題是紅袍和藍袍杜蘭德並不具備複製之力,無法改變樣貌。反而容易被看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