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之中,杜蘭德穩穩站著。
雖然“虛神領域”給自己的壓力正越來越重,但杜蘭德一點也不著急。
脫胎換骨後的身體,穩若泰山地站著,雙腳好似紮了根。
戰鬥體術的基本功就是站穩,杜蘭德能以“如影隨形”緊緊貼住一個不斷運動的敵人,自然也能在不斷變換的壓力作用下。以身體各部分的微調來化解壓力,穩定重心。
繞身遊走的“冰火雙魚”,反倒速度漸慢,卻在緩慢之中。孕育出更強的反制之力,對抗虛神領域的壓制。
體術為本,法術護體,先立於不敗之地。
然後再以斬術克敵。並以瞳術為後備和隱藏手段,以備完全。
——這就是杜蘭德針對執法者,設下的總策略。
所以杜蘭德穩穩站著。然後很耐心地一刀刀斬著。
杜蘭德左手持木刀,右手則並掌成手刀,左右開弓,刀氣縱橫飛騰——質零式、心零式、零式不攻、還有最基本也最本源的李爾蒙斯的零式——杜蘭德打得耐心而放肆,打得紮實又凌厲。
又一刀斬擊,險些將執法者的一整隻手掌都切下來。
執法者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危險,她用領域壓住杜蘭德的速度,而她自己的速度卻快得直追光之子洛凡,此消彼長之下,杜蘭德的速度比拼不過對方,就連刀法斬術,也被這女人頻頻以急速又詭異的身法脫開。
“杜蘭德,你果然在短時間裡,無法再用之前那一招十字交斬了。”執法者笑了笑,“你現在打得這麼耐心,是想拖延時間,拖到你能再度施展那一招嗎?”
說話之間,她又連續三次進逼又被擊退。
“沒那回事。”杜蘭德淡笑著回了一句,“真要拖到我能再施展之前那招,估計觀察員女士都脫困而出啦,到時候我們若沒分出勝負生死,力量又消耗太多的話,反倒要被她一人給一鍋端了吧。”
說話之間,杜蘭德手上不停,刀法越來越嫻熟,各種零式接連施展出來,竟讓杜蘭德生出一種難言的酣暢之感!
這時杜蘭德忽然橫跨一步,在執法者驚異的目光中,一刀點向對方的胸口!
這一下突擊極為突然,執法者措手不及之下,再想要避開已經不可能。
但她並不慌亂,雙手一錯,領域之中的黑色氣流居然自動在她面前匯聚,凝成一隻小巧的黑色圓盾,盾面上生滿猙獰的倒刺。
“哼,真以為我不敢和你正面碰撞嗎?”執法者臉色冷淡,雙手持盾,以盾面迎著木刀的刀尖,強硬地推拒過來!
砰!
刀尖點中盾面,卻出乎執法者預料的——沒有任何力道!?
微妙的時間差與滯後,立刻打亂了執法者的狀態,正當她錯愕之時,木刀上這才猛然湧出狂暴的力量,滾滾灌入圓盾,將盾牌炸得粉碎!
執法者發出一聲有些痛楚的悶哼,持盾的雙手已然崩裂出血,整個人更是不受控制地向後飛去。
杜蘭德正要追擊,卻忽然臉色一動,停步,揮刀橫斬,將一尊無聲出現在身體右側的黑氣凝成的甲士劈為兩半。
趁著這一點時間,瀰漫在領域中的黑色氣流再度湧動,化為一團柔和的大手,在執法者身後輕輕託了一下,化解了她的後衝之勢。
“嗯?盾牌被擊碎,卻瞬間凝聚甲士拖住我,再以大手托住後背,化解衝勢?”
杜蘭德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眼神裡流露出一絲驚異和凝重,“這分明是以領域化盾、化甲士、化大手、化勁力!領域的運用,居然能如此得出神入化?同樣擁有虛神領域,領域強度也差不多,這執法者卻比圖桑更強,比起扎古力山脈中那老矮人的虛神領域,也更加厲害啊……”
這時執法者輕輕落地,搖晃了一下便重又穩穩站定,沉默地盯著杜蘭德,片刻後問道:“剛才那一刀。是怎麼回事?”
“一個簡單的時間差小伎倆而已。”杜蘭德輕描淡寫地說道。
對方手段多樣,深藏不露,但杜蘭德自問也不差。自己已經在對方面前施展了零式、質零式、心零式、零式不攻、還有之前的十字零式,唯獨“空零式”,杜蘭德始終有心藏著。
本想著在對方意想不到的時刻施展出來,一舉佔據主動,然後一輪猛攻,就能克敵制勝,卻沒想到這女人剛才雖然吃了點虧。卻還算從容地化解了。
“杜蘭德,你一直藏著剛才那招?”執法者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我還以為你是個光明正大、習慣正面分出勝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