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爾的背心處按了一記。
掌心透出一縷鋒銳的“審判之力”,透體刺入,一路摧枯拉朽,狠狠貫入對方的心臟,直至斯內爾的靈魂最深處——
啵的一下,打下了一個靈魂印記!
那印記似刀似人,似兵似甲,似刃似火,狠狠烙印在斯內爾的靈魂之上,再也甩脫不掉。
那一瞬間,哪怕以斯內爾的強大心理素質,也不由全身如墮冰窖,隱隱顫抖起來。
“完了。”他心想。
杜蘭德在被森德洛的本源之力沖刷之後,兩次脫胎換骨,任何從前的招式到了他手上,都會對戰鬥法師生出一定的剋制作用。而審判印記,本來是杜蘭德在2級預備區時,為了控制住執法者夜乙才研究出來的,如今他與審判戰刀合二為一,審判印記自然更加犀利直接,也更加強悍有效,一旦印入對方的靈魂,便極難甩開。
再加上斯內爾以為杜蘭德要殺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否則換了其他場合,杜蘭德也未必就能一招得手。
“這一次兵行險招,幸好成功種下了印記。”杜蘭德也知道自己這一招極為兇險。
因。此舉等若明明白白地告訴斯內爾——我、沒、丟、刀!
要是沒能成功打入審判印記的話,那便沒有其他選擇,只好拼盡全力,將斯內爾永遠地留在這神預擂臺之前了。
否則,自己戰刀未失的秘密暴露,斯內爾未必立刻宣揚出去,卻能以此為把柄,將主動權牢牢掌握在他手上。
斯內爾看著眼前杜蘭德的臉,忽然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再次睜眼時,已經恢復了平靜。
“嗯?”杜蘭德看得心頭凜然。
對手靈魂被自己所制,這一仗可以說是大敗虧輸,卻能在須臾之間重新找回鎮定,這種可怕的心性,甚至讓杜蘭德感覺有些變態。
相信任何人碰到這種情況,都很難這麼快調整好,杜蘭德自問自己也不行,斯內爾這麼快的調整速度。近乎非人。
“杜蘭德,既然你剛才只是和我鬧鬧,打個招呼,那麼。我接著剛才的話說——”
斯內爾推了一下眼鏡框,微笑道,“還是那句話,希望你能跟我去一趟我的研究塔。”
“哦?”杜蘭德眯起眼睛。
“怎麼。你不想去?還是不敢去?”斯內爾的笑容和扎古力山脈中的那個他一模一樣,好像一條微笑的毒蛇。
杜蘭德哈哈一笑道:“學長,你就不怕你我單獨相處時。我再動手殺你?”說著壓低了聲音,“到時候沒有人會幫你阻止我,你又有幾成把握在我刀下存活?”
杜蘭德刻意咬住了“刀下”這個詞,旁人聽了也許會以為他說的是木刀“白色”,斯內爾卻明白杜蘭德說的,是他的審判戰刀。
他斯文的臉上閃過一抹青氣,呼吸粗重了些,顯然內心憤怒至極。
嘴上卻淡淡回道:“杜蘭德學弟才要考慮清楚,我那研究塔步步機關,重重危險,你若不敢去,我也可以理解。你要真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了,只是有點失望。扎古力山脈戰役的英雄人物,卻連這點膽量都沒有。”
“不,我去的。”杜蘭德說。
“……哦?”斯內爾微微一愣,旋即笑了,心中則在冷笑,“到底是年輕人,受不得激將,連貶帶捧,立刻就受不住了。”
杜蘭德接著說道:“既然學長是為森德洛而進行相關的研究工作,我自然願意配合。”
其實,就算斯內爾不主動提處,杜蘭德也會以“審判印記”為脅迫,強行讓他帶路,去一趟他那研究塔。
這斯內爾身上藏著太多秘密!
他能將各個家族的傳承血脈能力集於一身;
他能開發出抽離神級血脈能力,製作具象武器的技術;
他甚至好像有兩具外表一模一樣、靈魂氣息也一模一樣、可偏偏一個是水系、一個卻是風系的身體!
杜蘭德深恨斯內爾,但就算要殺他,也必須在弄清楚對方的底細之後。而且本能地,杜蘭德感到斯內爾身上也許還有更大的秘密。
兩人低聲交流著。
一旁的火胖子雖然察覺到斯內爾的臉色不太對勁,但見兩人已經說定,邀請是斯內爾發的,杜蘭德自己也同意了,火胖子也就不再多管。
但他依然對杜蘭德叮囑了一句:“別再鬧事了。”
杜蘭德對眼前這位火胖子學長頗有好感,欠身行了一禮說:“剛才學長能為我說話,感激不盡。”
“感激你還亂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