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可笑,大將軍花費了無數的精力,才將這些無神無識的惡鬼訓練成精兵。他自認為憑藉這百多鬼兵,即可縱橫於天下。卻沒成想,不過區區兩聲號角,就將他幾十年的心血,付之於一旦!
這些鬼兵修為非淺,若是依舊還是散兵遊勇,一聞到生人氣息,必會一窩蜂地圍上來,那小道士三人苦戰之後,定然不會是它們的對手。可此時,那是好對付的很。銅錢劍砍到身上了,才會動兩下。不然,哪怕同伴就在眼前魂飛魄散,仍舊呆若木雞。
小道士不由地大是感謝大將軍:這兵,練得可真精!
雞鳴之前,所有的鬼兵,終於全部化為黑煙。
小道士三人累得像灘泥似地躺在地上,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許若雪心疼夫君,將小道士摟在懷中,在他肩膀上揉捏了一番,看得太一子好生豔羨。
恢復了些許力氣後,小道士走到李用和許氏女面前,問:“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兩鬼茫然地搖搖頭。
這幾十年來,他倆一直身受大將軍的奴役。這一下脫離了大將軍的掌控之後,竟完全不知所措。也如鬼兵般,呆站著,不言不動,更不逃離。
小道士嘆了口氣:“天快亮了。我這有樣寶物,名叫鬼珠,極能滋養魂體。兩位先進裡面去休息下,待到明天晚上,我們再行商議。”
李用和許氏女點點頭,化成兩縷黑煙,鑽了鬼珠中去。
天亮了。
四人回到老道寺,休整了一天後,帶人將那四名不幸的道士安葬好,再做了場超度法事。
晚上,小道士將李用和許氏女喚了出來。
問其有何打算時,許氏女依舊茫然搖頭。李用卻說:“仙長,有一事相求,請仙長帶某前去西縣那,看下某的子孫。”
這次若不是李用,小道士等人必死無疑。區區小事,他自然應允。
西縣,李宅。
聽小道士說完來意後,李押錄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然後從袖中摸出一錠碎銀,遞了過去,說:“多謝仙長費心!這點錢是某敬給仙長的香火錢,別的事,就不敢麻煩仙長了。”
他話說的客氣,但這架式,分明就是在打發叫花子。
小道士啞然失笑:“李兄稍等片刻,再過半個時辰天便黑了,到時貧道請令老太爺現身出來,李兄自然會信。”
李押錄皺眉,道了聲歉後,將小道士晾在一邊,自己忙活去了。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小道士再三叫下人相請,李押錄才太不情願地過來,臉色已是大不好看。
哎,自己好久沒被人如此冷落了。小道士感嘆,看在李用的情面上,他請李押錄移步庭中,取出鬼珠。
李押錄一見大驚,這竟是一顆極品和田美玉,質地乳白,月光下竟能發出瑩瑩白光。他素愛美玉,一見便知,此玉價值連城,自己平時視若珍寶的珍藏與之相比,不過是些石頭。
當下,李押錄神色恭敬了十分。看小道士時,再不是看“小騙子”的眼神。
李用出來後,打量了李押錄一番,嘆道:“哎,與某不怎麼像。”
小道士羞澀一笑:“李兄,你聽不到令老太爺所說的話。貧道轉述一下,可不是故意佔你便宜。”
說完他清了清嗓子,問:“我兒李三耳還在不?”
李三耳?李押錄仔細想了想,大驚:“你怎知我祖王父的小名。”
“哼,某怎會不知?你爺爺從小耳朵便靈便,某笑他長了三隻耳朵,才給他起了這個小名。”
李押錄連忙恭敬低頭,答道:“先祖二十八年前就過逝了,是,是中風而去的。皇祖妣更是三十三年前就離世了。”
李用默然片刻,問:“某膝下有三子二女,那一番劫難後,可還有誰逃得性命?”
李押錄答道:“當年兵難過後,爺爺多番打聽,武侯鎮李家,就只活下他和奶奶兩人。”
李用呆立良久,嘆道:“某睡了三十多年,一夜醒來後,再被奴役了三十多年。某就像是做了場似永無止盡的夢,夢醒後,這塵世間已是人事變換,滄海桑田。”
他再問:“那夜,某將二十錠金元寶交給你爺爺,囑託他,若能逃過此難,這些金元寶他得一半,其它的平分給活下來的弟弟妹妹。那時我二子生子早,長孫李寶兒剛好隨他孃親去了興元府。你爹爹可曾將那些金元寶分給李寶兒一份?”
這話一問,李押錄呆若木雞,他全身顫抖了幾下後,猛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