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雪和杜春水回到陣中。
見此一幕,眾雄盡皆膽寒:堂堂白衣杜春水,劍中三傑之一,若無許女俠,一個照面間便慘死,自己再強,還能強得過他?
一時,絕望、恐慌迅速蔓延!
對此,許若雪也無能為力。便是她手持血海劍,身上再有數張辟邪靈符,又能撐得了多久?她都如此,別人自是必死無疑。
怎麼辦?
我去啊,你個死道士,關鍵時刻你怎麼還沒現身?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再不過來,就等著為我收屍吧!
然後,許若雪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那個死道士,莫不成是設了一個陷阱,讓本女俠自己往裡面跳?
自己一旦慘死在惡鬼之手,那正室之位豈不空懸?那死道士自然可以另娶他人。什麼朱小娘子,什麼王小娘子,他想娶哪個便娶哪個,世人誰有話說?
哼,真若這樣,本女俠便是做鬼也不放過他!
黑暗,已逼至極近!
而最前面的黑暗中,緩緩地走出兩個比黑暗還要更黑的鬼影,冷冷地盯著眾人。
眾人終於崩潰:鬼,是鬼,是真正的鬼!
鬼,所有人都聽過,可沒幾人真正見過。而此刻,這兩隻鬼便那麼分明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是被它盯著,這些刀口上舔血的漢子,便恐懼至渾身發抖,害怕至竟生不出一絲抵抗的勇氣。
好些人在聲嘶力竭地尖叫,可沒人笑他們。那些沒叫的是不是因為鎮定,而是已經怕的叫不出聲!
杜飛雄嘴裡牙齒得得直響:“我去,鬼不是看不見嗎?這,這能看得見的鬼,這,這……”
獨眼鯊聲音乾澀:“這叫陰神,是陽世間最厲害的鬼!哎,老子縱橫幾十年,沒想到,最後卻死在惡鬼手中!”
兩隻陰神裂嘴一笑,然後向前踏出一步,消失不見。
那團黑暗,似乎更能讓厲鬼現形。而離了黑暗,陰神便再消失不見。
可看不見的恐懼,才最恐懼!
立時,站在前面的漢子徹底崩潰了。他們大哭著,一邊拼命地往後退,一邊死命地向前方揮舞著手中的刀劍。
許若雪長嘆一聲,一個人,擋在了陰神前進的路上。她閉上眼,正要使出梅花落時,身上卻驀地一緊。
許若雪大驚,睜開眼一看,卻是衡山派的一位女俠,已徹底地嚇破了膽,竟一把抱住了許若雪,抱住了這場中唯一可以稍能抵擋的人。
李掌門大驚:“秋娘,退下。”
秋娘只是大哭,卻渾身僵硬的如鐵鏈一般,將許若雪鎖得動不了分毫。
許若雪苦笑,便是能動又如何?她武功縱是蓋世,能抵得住陰神?
哎,死道士,你怎地還不來?你真的,是要我死嗎?
正當所有人心中絕望,只閉目等死時,異變突生!
黑暗中,那極致濃郁、極致寂靜的黑暗中,忽地,響起了簫聲!
簫聲?
是簫聲!
簫聲,越來越清晰。
然後,極致的黑暗中,亮起了一團光。
一團雖微弱,但潔白,且浩大,且威嚴的白光!
這白光,似籠成了一個人形,在黑暗中前行。
白光面前,所有極致的黑暗,紛紛退避,避向兩旁!任那人形的白光,瀟灑前行。
白光,再近。
所有人忽地大叫,聲嘶力竭地尖叫,撕心裂肺地尖叫。
因為白光中,赫然有一個人。
一個道士。
一個年輕的道士。
一個年輕的、極好看的道士。
“好,好帥啊!”許若雪的耳邊,響起了痴痴的一聲呢喃。
是好帥!
許若雪確定了,這死道士這麼遲才出現,就是為了,耍帥!
瞧瞧他的鬢角,看看他的衣角,這死道士定是極精心地裝扮過。我去,他竟然還化了妝,化了淡妝!
啊,啊,啊,這死道士,許若雪憤怒的直欲向天狂吼三百聲。
可,她不得不承認,在最最危急的關頭、在最最絕望的時刻,籠著白光,吹著竹簫,移步處,黑暗竟皆辟易的小道士,帥得驚天動地,帥得慘絕人寰,帥得天怒人怨,帥得喪盡天良,帥得喪心病狂,帥得……
帥得只是自己看著,便覺得全身發熱,身子發軟,便似正被這死道士欺凌。帥得那纏在自己身上的秋娘,本硬如鐵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