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柔兒從窗外飄了進來,兩人都不曾覺察。直到柔兒“噗嗤”一聲,忍不住笑出聲,柳清妍才如夢初醒,急急抽開手,身化輕煙,鑽進了鬼珠中。
倉皇的,活像是被人捉姦在床。
柔兒狡黠地一笑,跳到小道士面前:“道士哥哥,奴奴好像壞了你的好事哦。”
小道士寵溺地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什麼好事,不過是牽了下手。”
柔兒笑道:“什麼叫不過是牽了下手?道士哥哥,執子之手,與之偕老哦。”
小道士便拉起了柔兒的手:“這才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柔兒嬌嬌一笑:“道士哥哥,今晚上,你可以摟著奴奴和奴奴的肉身,安安靜靜地睡一覺嗎?剛剛看到道士哥哥和清妍姐姐那樣子,奴奴覺得很溫馨,可羨慕嘞。”
小道士笑了:“這有什麼不可以?你真當你的道士哥哥一天到晚,滿腦子就想著那事?”
“就是就是,道士哥哥是個色道士。”
“不是不是,我今晚非得證明,我是個能坐懷不亂的好道士。柔兒,且跳進我的懷中。”
“好嘞。”
……
第二天,成功證明了自己能“坐懷不亂”的小道士,才得意了沒多久,就被當頭一棒,給打得眼前直冒金星!
好大一記悶棍啊!
竟是,官家親下聖旨,著令他,立即回京,協同僧錄司、道錄司滅殺厲鬼。
聖旨裡,還特地強調了八個字:即刻動身,不得有誤!
我去啊!
小道士欲哭無淚。
這一刻,他顧不得問,是什麼厲鬼行兇,竟同時驚動了僧錄司、道錄司,竟鬧得官家親下聖旨。他滿腦子關心的是“一床三好”。
這機會何等難得啊,錯過這一次,下一次得等到什麼時候?一個不好,又是一年多,兩年後啊!
嗚嗚嗚,我暈了頭了,我幹嘛要“坐懷不亂”,我就要“一床三好”!
接了旨,打賞了傳旨的中侍後,小道士趁李國公不注意,湊上前,一拱手,笑著問:“中官大人,貧道忝為李國公女婿,這一別經年,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中官大人可否讓貧道多呆些時日。不多,一日即可。”
那太監急急還禮:“小神仙,不是小的不講情理,是聖旨裡說的分明,即刻動身,不得有誤!聖旨可不能違啊!”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通紅的眼:“瞧瞧,小的為了早日追上小神仙,這三個月來那是馬不停蹄,從臨安跑到成都,再從成都跑到重慶。這般沒日沒夜的趕路,人都瘦了好幾圈。”
小道士皺眉:“竟這般急?”
那太監苦笑道:“真這般急!”
他壓低聲音:“朝裡的那些大人,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事,向來敬畏,也向來忌諱。若不是事情實在緊急,這聖旨哪能發得出去嘞?”
這話極在理。小道士心中的旖念立即消去,他正色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那太監道:“此事說來話長。還請小神仙趕緊上路,在路上小的再解說一二。”
小道士無奈,只得與李國公告別。
出了國公府,轉過一條街道,一人當街,高踞一匹大黑馬上。
正是許若雪。
小道士大喜,拍馬迎上前:“若雪,你來了,太好了。我正發愁,怎麼去找你嘞?”
許若雪冷冷地說道:“你無需找我。死道士,這一次,我不會隨你去臨安。”
小道士大驚:“怎麼啦?”
許若雪怒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還問我怎麼了?連劉姐姐都說了,天下哪有這樣狠心的父母,才回來幾日,便又要離去。”
“好不容易皮兒認了親生爹孃,可一下子又要舍他而去。這樣不過是白白惹皮兒傷心一場。既然這樣,還回來做什麼?”
“哼,死道士,你自個去京城,反正現在你有紅顏相伴,她即能護你周全,又能陪你歡好,正正代替了我的位置。我就留在青城,陪陪我那可憐的皮兒。我不想下次再回來,皮兒再不認我這孃親。”
說完,許若雪將馬背上的一個包裹,往小道士懷裡一丟,二話不說,勒轉馬頭,打馬便走。
小道士急叫“若雪,若雪”,可許若雪哪裡肯聽,不幾下便消失在眼前。只在街上,留下了一串隱約的淚水。
小道士呆立原地,喟然一聲長嘆。
朱雀兒安慰道:“主人,怎麼辦?要不要紅顏去追姐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