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課不能上,這班不能開,你們說,是不是?”
女孩衝那些坐著的同學問。
“對,對,對。”
大家齊聲附和。“
男人見情勢於已不利,又拉女孩往外走。
女孩不走,倆人僵持。
男人改用了一種方法,伸手擁了女孩的肩,看似親切,實則暗中使勁,脅迫女孩往外退。
“咱們換個地方好好談談。”
男人說,隨手把屋門“砰”地一聲關了。
這個男人好陰狠。
陳紅想,不由替女孩擔心!
一屋子的人鴉雀無聲,靜得出奇。
“老師打人了,老師打人了!”
門外一聲尖叫,接著就是“呯”“呯”“咚”“咚”的聲音。
陳紅忍耐不住,衝了出去。
衝到門外,只見男人已把女孩從五樓推到三四樓的樓梯口。男人推一把,女孩被迫向下退一步。她反手推男人,卻像推石柱一樣,男人紋絲不動。
這男人分明是當過兵的,身板結實挺直,女孩哪裡是他的對手。
這分明是脅迫、欺負人,這個學校的老師,怎麼能這樣?
陳紅憤怒的想。
這個男人她見過,在報名交費時,他負責收費。
“有事好好商量嘛?幹嗎動手動腳!”
陳紅憤然叫了一聲,衝下樓,站在女孩身邊。
男人不答話,還是依然故我,推女孩下樓。
見他這樣欺負人,陳紅的臉脹得通紅,恨不能搧那臭男人幾下耳光。但她知道自己打不過他,陳紅心中一陣難過。
這時,她感到自己的一隻手,被人握緊了,她吃驚地回頭望,見是秦鷹站在她身邊,是他的手握緊了她的手,她心中一陣感激。
其他幾個同學也下樓站到了他們旁邊。
“有話好好說嘛,你一個男老師,推女生算什麼!”
“你是不是老師?”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說。
男人還是不搭話,繼續推女生到一樓;有兩個同學衝上去,想揍那男老師,被另外幾個男女同學拉住。
陳紅聽他們小聲勸那倆男生,說是這個男人想激怒同學們動手,他們就可以以治安的名義,叫警察逮同學走。警察已被學校請到辦公室等著。
陳紅聽了大吃一驚。
這所學校是一所民辦大學,原某部的幾個退休領導,利用關係,拿到牌照,開辦的學校。他們一無場地,二無師資,自己不辦學,專賣名號、文憑,承包給各個辦班的人,收取管理費、承包費,分成。因此師資不穩定,教學質量參差不齊,收費卻不菲。上一期的同學要求退學,交涉兩個多月無結果,只是一味地推諉,拖延,導致今日的公然大鬧。
男人把女孩一步一步推到一樓,大家沉默無聲地跟著。作無聲的抗議和聲援。也怕男人再對女孩施暴。到一樓時,樓下門口又湧進三、四十人,他們班的同學都趕來了。
原先那七、八個同學,是他們推舉的談判代表。
男人的氣焰這時才下去了一點。
這時樓上又下來幾位老師,來解勸。
陳紅不知剛才他們都幹什麼去了。
這個中午和下午,在雙方的僵持中,秦鷹始終陪在陳紅的身邊,握著她的手,他們一起作無聲的鬥爭,陳紅覺得溫暖,有了一種有依靠的感覺。
這是冬天的北京,樓道里一直灌著穿堂風,很冷,冷風裡站了幾個小時,腳和腰,都是痠痛的,腳早已凍得冰涼麻木。但他們手拉著手,覺得心很近很溫暖。
直至下午四點多,校方領導來了,事情終於解決。蠃回了自己錢的同學們,都相邀一起聚餐、喝酒,喝完酒再去泡吧。
陳紅看著身邊的秦鷹,秦鷹說他不去,晚上他還要趕一個工程的方案。
陳紅看著他沒收回眼睛。
“陳紅,你也別去,一會,我請你吃飯,你陪我,一起回去好嗎?我們同路。”
“你怎麼知道我住哪裡?”
陳紅奇怪地問。
“我聽你跟江怡講,晚上回華陽小區住,我住雙橋,就在你馬路對過。”
那些同學見他們不去,就一起告辭了。
在一個小酒館裡,秦鷹點了兩菜一湯。
“咱們今天是同一個戰壕裡的戰友,為勝利乾杯。”
吃飯時,陳紅舉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