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大亨或許也被這種太平盛世所陶醉,1966年,他授意手下員工為自己鑄造一尊銅像,意識深處有了讓自己萬古流芳的意思。銅像造好後,正準備安放在邵氏影城的大門前,接替鄒文懷的新任宣傳部主任陳銅民說出一番話,令邵大亨大跌眼鏡。陳銅民說:“六叔,通常只有死了的人豎銅像,而你如今身體健康,精神也好過年輕人,怎麼想到要豎個銅像呢?豈不是自己詛咒自己?況且一個人有功勳,銅像應該豎在公眾場所,絕不能擺在自家廠裡。”
陳銅民的話乍聽起來,像是蠻有道理,活人給自己造銅像,邵大亨既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但是,自鑄銅像就是自己咒自己,好像也沒什麼道理,活人給自己照相可以,畫像也可以,塑像怎麼就不可以?照片、畫、銅像都是藝術品,怎麼能說是自己咒自己呢?無非是給後人留個長久點的紀念罷了,這當然有點兒自己宣揚自己的意思。問題在於陳銅民把這個意思點破了,好像不贊成老闆這樣炫耀自己,而且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陳銅民的意見。所以邵大亨感到既尷尬又彆扭。
後來,邵大亨的這個銅像就被棄置在這間道具房裡,一些對邵大亨有意見而不敢當面說的人,便來到道具房裡,拿邵大亨的銅像撒氣。可以說,眼前這座銅像不知捱過多少武師們的拳腳和小姐們的唾沫。
此刻望著眼前的銅像,邵仲康忍不住將一股腦的怒氣發洩了出來,對著銅像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你相信外人不信我?!為什麼要把我發配到這裡只有老鼠才會來的地方?為什麼不把我當成一家人看待?為什麼總是罵我不爭氣?為什麼,為什麼啊,嗯?!你為什麼不回答我?!你這個死老頭!”邵仲康惱怒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