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真情假意,還是褒貶不一,微笑地答道:“知秋初來京城,水土不服,感染了風寒。只是小恙而已,已經全好了。勞各位娘娘掛心,實在慚愧。”
大家紛紛面露釋然,這個說“那就好”,那個說“謝天謝地”,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宣寶錦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幸好只是小恙,得悉雪親王在葉姑娘床前守了整整一夜,連早朝都險些誤了,我只當是重病,憂心不已。
可礙於身份不好前去探望,只能在府上焚香祈福,祈求菩薩保佑葉姑娘早日痊癒。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雪親王與葉姑娘當真感情深厚,讓人羨慕。
葉姑娘是要做新娘子的人,千萬要保重身體,健健康康的才好。”
這狀若無意的話一出口,梁太后的臉色立時陰沉下來,穆皇后垂下眼睛,似有無奈地笑了一下。其他人則表情各異,有同情的,有憤怒的,有心中大快的,幸災樂禍的則佔了大多數。
宣寶錦感覺氣氛變了,一雙水霧氤氳的眼睛之中滿是茫然和無辜,“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鳳玥氣得哼了一聲,什麼說錯,擺明了是告狀。
梁太后正愁抓不到葉知秋的短處,聽了這話哪有不借題發揮的道理?目光凌厲地投射在葉知秋的臉上,說出來的話也分毫不客氣,“你與雪親王無媒無聘,私定終身,已是大大不妥。
哀家念你生在農家,父母雙亡,上要贍養年邁的祖父,下要撫育年幼的兄弟,在教養上缺失一些也是無可奈何,是以不願過多追究。
可如今皇上已經允了你們的親事,你就要成為皇家的媳婦了,理當認清自己的身份,用心學習《女誡》、《女訓》,學著怎樣相夫教子、謹守本分。
雪親王乃是皇子,當以國事為重,你不勸他勤勉就罷了,怎能纏著他在你床前守候整整一夜,還險些耽誤了早朝?
簡直不像話!”
葉知秋早就料到宣寶錦開口不會有好事。此時不好爭辯,爭辯只會讓太后更加生氣。於是起身跪下,伏地磕頭,“民女知錯,請太后娘娘息怒。”
莎娜忙跟著站了起來,在她旁邊跪下。
梁太后唯恐落下個慢待貴客的名聲,緩和了語氣道:“莎娜姑娘,你起來坐吧,此事與你無關。”
莎娜“哦”了一聲,坐回繡墩上。看了看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葉知秋。又看了看梁太后,好奇地問:“剛才葉姐姐送禮的時候,太后娘娘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發火了?”
梁太后從她的話裡聽出了“拿完東西就翻臉不認人”這層意思,老臉一僵,抿緊了乾癟的嘴唇不言語。
穆皇后照例出來救場,“莎娜姑娘,太后娘娘不是發火,而是在調~教我們皇家的準媳婦。”
“調~教?”莎娜似乎不太明白這個詞的意思,想了想。恍然大悟,“啊,就是調~戲吧?可是太后娘娘為什麼要調戲葉姐姐?”
下面有幾個人忍不住“嗤嗤”地笑了出來,見梁太后黑了臉兒。趕忙用帕子按住嘴巴。
這麼多年了,穆皇后還是第一次看見梁太后吃癟,心裡已經笑開了花,面上依然端莊慈祥。不厭其煩地給莎娜解釋,“調~教就是管教、教養,因為葉姑娘做錯了事。太后娘娘在教她怎樣改正呢。”
“葉姐姐做錯什麼事了?”莎娜往前探了探身子,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穆皇后不願得罪人,便把梁太后教訓葉知秋的話用通俗一些的語言講了一遍。
莎娜越聽越糊塗了,“這麼說,太后娘娘是因為葉姐姐生病,康哥守了她一個晚上的事生氣了?
可是太后娘娘怎麼知道是葉姐姐纏著康哥,不是康哥自己非要留下的?你們中原的女人不是都要聽男人的話嗎?康哥非要留下,葉姐姐是聽他的話,還是不聽他的話呢?”
“這女人要聽男人的話沒錯,可也要分是什麼事。”
“那什麼事該聽,什麼事不該聽?”
“這個……”穆皇后遲疑了一下,“莎娜姑娘,你剛到我們華楚國,不瞭解這邊的規矩。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以後得空了本宮再慢慢給你解釋吧。”
莎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看向梁太后,“可據我所知,葉姐姐剛得病那天,一直昏睡不醒來著。康哥也沒在那兒守一晚上,他是第二天早上才過去看望葉姐姐的。
太后娘娘,您怎麼不問問那位王妃姐姐,她沒去過葉姐姐那裡,是怎麼知道康哥在葉姐姐床前守了整整一個晚上的?”
宣寶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