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都按捺不住劫持她,可見皇子們對皇位渴望到了何種地步。難保不會有別的皇子為探聽題目。採取類似的非常手段。
經了今天的事,她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他們再想對她下手是沒有機會了。然而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那些神通廣大的皇子若動起真格來,對她身邊的某個人下手還是能夠的。
雖然她已經反覆叮囑過莎娜和東霞她們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出門了,不過凡事總有個萬一。萬一她們落在別人手裡,“不知道”很有可能就是她們唯一的一張保命符。
“不知道”還能多活一會兒。一旦經不住拷問,說出對他們有用的資訊,只怕立刻就會被滅口。
她承認她想得有點多。可總比思慮不周,將“或可避免”變成“不可避免”來得好。
話又說回來,鳳帝交給她這件差事當真禍患無窮。
若早交差就能了事,她恨不得現在就入宮將這顆燙手的山芋丟擲去。可惜這事兒跟早晚沒關係,即便交了題目,在第一場考驗結束之前,她這個知情人也免不了被人惦記。
更何況距離鳳帝給的期限還有**天,她若早早交出題目,定會有人跳出來指責,各種挑刺,說她對選立儲君不夠重視,做決定太過倉促和草率。
以防招來更多的麻煩,她決定不到期限的最後一天絕不把題目呈上去。
此時她還不知道,朝中已是風雲變幻。
整個早朝期間,鳳帝對自己遇刺一事絕口不提。在所有人都認為這件事會不了了之的時候,卻有人在散朝之際指出真正的幕後黑手乃是京畿提督班仁紹,人物兩證俱全,可謂鐵證如山。
班仁紹事先沒有聽到半點風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毫無抵賴之功。唯有當堂招認,將全部的罪責攬到了自己頭上。
鳳帝當即下旨,命鳳康帶領御林軍查抄班府,又從書房的密室之中搜出與其他黨羽勾結的物證若干。將其黨羽一併捉拿入獄,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協同審理。
僅僅幾個時辰,原本在朝中頗具影響力的班仁紹一黨便樹倒猢猻散,再也不能對其他勢力構成任何威脅了。
就如同明白先前查出來的徐煥生是替罪羊一樣,大家都明白,班仁紹依舊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頂多算是二把手。至於第一把黑手是誰,他們心中也都是有數的。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誰跟誰明裡暗裡走得近,大家心裡都有一本帳。
“慶王?”鳳康回到王府的時候,已是深夜時分。葉知秋小睡一覺醒來,腦子還有些迷糊,一時沒反應沒過來。怔了片刻,才想起他說的是誰,不由睜大了眼睛,“你大哥?!”
她記得鳳康跟她說過,大皇子是除四皇子和十一以外,最具有競爭力的一位皇子。
他是僥倖逃過穆皇后毒手的第一個皇子,一出生就被許多人寄予厚望。又比一眾兄弟年長一截,這就意味著他是所有皇子當中籌謀準備時間最長的一個。
身為皇長子,卻沒有得到父親的特別寵愛。他會刺殺鳳帝,她並不感覺意外。
她意外的是,那個人就這麼完了?
他與四皇子和十一不同,既沒有顯貴母家做靠山,也沒有鳳康這樣的兄長幫著打拼,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全靠自己苦心經營。
十幾二十年的努力,就這樣付諸流水了。豈不是說,選立儲君的考驗尚未開始,他便已經敗了?
“這是他自己選的路,怨不得任何人。”鳳康言辭之間沒有一絲同情。
在他看來,不管多麼想當皇帝,都應有所為有所不為,而弒父正是最不該做的一件事。一個連親爹都能下得去毒手的人,如何能成為一個為百姓謀福祉的好皇帝?
他現在更加篤定鳳帝今天早上臉色不好,是因為事先就知道要刺殺自己的是慶王。畢竟是膝下第一個兒子,慶王在父皇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分量的吧?
葉知秋掛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那個在朝堂上指證班將軍的是曾先生?”
且不說曾允文不過是剛踏入朝堂沒多久的一介文官,有沒有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查出班仁紹罪行的能力,即便是有,這件事也不是他該管的吧?
他的職責就是修撰典籍,順便替皇家打理打理菜園子,怎麼就做了出頭鳥,摻和進這種足以株連九族的謀逆大案裡去了?
不止她有這樣的疑問,很多人都有。
而鳳康在疑惑之餘,應該是最先猜到答案的那一個,“想必是高大人的授意,準確地說,是父皇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