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生性懦弱的嫂嫂,天姿又是憐憫,又是生氣:“你呀,太沒有用了!你越怕他,他就越要欺侮你!”
嫂嫂帶著懇求的神情,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天姿只好嘆口氣,不再堅持要進屋。
但是她答應過楚楚,再陪她住幾天,這才回來取件衣服的。現在進不了門,拿不出衣服,可怎麼辦?
天姿忽然靈機一動,對嫂嫂說:“你把後門鑰匙給我,我從灶披間樓梯上去。我只要拿幾件衣服,等會兒還是從後門出來,哥哥不會曉得的。”
秀玉猶豫地問:“他萬一看到你,怎麼辦?”
“放心吧,看不到,他們都在前面的客廳,對不對?”
老實的秀玉點點頭。
“那不就得了!快把鑰匙給我。”
看到天姿那堅決急迫的神情,秀玉無奈地掏出一串鑰匙,小心翼翼地挑出其中一把指給天姿,然後才把這一整串鑰匙都交給了她。
天姿接過鑰匙,對嫂嫂說了聲“你放心吧”就繞過宅牆,往後門走去。
“天姿,等等,”秀玉抱著小寶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你腳步輕點,快點出來。還有,萬一你哥看見了,可千萬不能說是我給你的鑰匙。”
天姿點點頭,又揮了揮手,就跑到後門去了。
她輕輕開啟後門,悄無聲息地走過灶披間,正要舉步往樓上走去,忽然聽得前面客廳裡傳出來的說話聲中,竟夾著“辛子安”、“楚楚”的名字。
她疑心而又有點好奇地站住了。
有個粗重的嗓門正在氣勢洶洶地說著什麼。那一口蹩腳漢語讓天姿一聽就知道,他是個蠢笨而又剛愎的東洋人。
她馬上聯想到那天在辛子安家,哥哥天求提到,他的上司西村經理對辛子安很有好感,想讓子安去日本的事。今天哥哥讓秀玉守住大門,不讓人進去,那麼鬼鬼祟祟的,莫不是在說什麼秘密事兒?會不會跟子安、楚楚他們有關呢?
天姿頓時改變了上樓取衣的打算,輕移腳步,蹭到客廳門口,從門縫往裡看去,並豎起耳朵,認真地偷聽起來。
客廳里正在說話的是西村。天姿不認識他,只覺得這個人一臉兇相,說話時露出兩個大金牙,臉L的橫肉直抖。
他正指著天求的鼻子數落呢:
“我早說過,那個什麼楚楚,弄出來以後,就交給我們。不怕他辛子安不上鉤。你的,打保票,說沒問題。現在,辛子安,日本的不去,你怎麼交代?”
天求在西村面前,低著頭,誠惶誠恐地站著,兩條腿都有點微微打顫,不知說什麼好。
看到哥哥這副軟骨頭相,天姿氣壞了。
這時,另一個頭戴黑色禮帽,身材更加魁梧的客人站到了天求面前。
天求略略抬頭看了他一眼,不覺露出恐懼的神色,朝後退了一步。
這個人天姿也不認識,連天求都不清楚他究竟是誰,只知道大家稱他“阿吳”,是上次西村派來協助天求救出楚楚的四個人中的頭頭,大概是個保鎮或打手之類人物。
阿吳陰陽怪氣地拍拍天求的肩膀,說:“也難怪西村先生生氣。我們費那麼大功夫,把那個楚楚弄出來,並不是吃飽飯沒事做,讓她和辛子安牛郎織女重相會的。西村先生讓我轉告你:不要以為讓沈凡姝結不成婚,你的事兒就算完了。我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天求急得一頭大汗。他忙說:“兩位別誤會,我一直在想辦法,一定要讓辛子安同意去日本。”
“那麼,你的辦法呢?說出來,我們聽聽。”西村催逼著。
天求咬了咬牙,恨恨地說:
“辛子安這小子不識相,敬酒不吃只好請他吃罰酒。我們把楚楚再弄過來,馬上送到日本去。只要她去了日本,給辛子安寫封信,我保證辛子安非求著西村先生趕快幫他去日本不可”
西村眯起眼晴審視著沈天求,臉色似乎和緩了一些。阿吳卻依然懷疑,口氣冷峭地說:“這樣就行了嗎?不要又白辛苦一趟,把個楚楚弄出去了,那辛子安照樣不肯去,怎麼辦?”
“這事包在我身上。你們不知道辛子安對楚楚有多好。不要說楚楚到了日本,就是她跑到天邊,那辛子安也會尋了去的,”天求一邊說一邊察看兩人的神色,又放低聲音,連聲地加了一句,“再說,楚楚這女子多麼水靈鮮活,是個難得的好貨,把她弄到日本去,你們無論如何也吃不了虧的……”
這句話倒把西村和阿吳說得笑起來了,那是一種充滿了淫慾的笑。天求趁機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