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地貼近他的胸膛,輕輕地說:
“為什麼是一句話呢?我什麼都聽你的。”
“我要你再不和宋桂生這個人來往。”子安一字一頓地說。
他雖看不到凡姝埋在他胸口的臉,但是他敏感到,隨著他的話音,凡姝受到震驚似地抖了抖。她那溫暖的、柔柔的身子競慢慢變得僵硬起來。
凡姝稍稍掙離子安,抬頭問:“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在追求你。”子安直截了當地說。
凡姝那微皺的眉心舒展了:“沒有的事,你在瞎猜疑。
“我的感覺不會騙我。因為我愛你,別人對你的愛慕,哪怕一絲一毫,休想瞞過我。”
凡姝皺皺鼻子,帶著滿臉溫柔的笑意,調皮地說:
“我說你在吃醋吧,你還不承認。告訴你,我早和宋桂生說過,你是我的戀人。”
怪不得麼,這個在戲臺上慣演風月老手的戲子,才如此拚命下功夫,他要把你從我這裡奪走呢,凡妹。這種人可是挖牆角的行家!
彷彿真怕有人來奪走凡姝,辛子安把凡姝摟得更緊:“你以為你和他這麼說了,他就不會想入非非?才不呢!唯一的辦法是,你不再和他來往,不再給他任何希望和可乘之機,他才不得不死心。”
凡姝用了點勁,從子安懷中脫出。她坐回到沙發上,咬著嘴唇,沉吟了一會兒,說:
“我只是喜歡京戲……”
子安坐到她身邊,正色道:“我不反對你喜歡京戲,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一定要和這個什麼花老闆攪在一起。”
凡姝默默地端詳著子安,她的眉梢眼底漸漸透出了一股嚴肅和憂鬱:
“子安,我希望你明白,我,我對改編《西廂記》有興趣……而宋桂生,雖有這個願望,卻感到困難,力不從心。我想幫助他做成這件事。”
“這是他設下的圈套,誘你往裡面鑽!倘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妒忌和不滿的火苗已在辛子安體內竄起,因而口氣也變得銳利起來。
“別那麼說,子安,你不瞭解他、”凡殊幾乎是帶著點兒懇求的意味說。
子安難地從沙發上站起。豎著眉毛:
“凡殊,我不懂為什麼你這樣為他辯護。你說我不瞭解他,你又知道他多少呢!連天姿都說,看到他就噁心。”
“天姿這是偏見。難道你看人也這麼不公平?”凡殊的嗓音也不覺高了起來。
子安只覺得火氣在猛地往上竄;頭腦發熱,手心出汗。他強嚥下一口唾沫,冷峻地說:
“我已說過了,如果你真愛我,如果你要我愛你,就馬上離開他和他的那個戲班子。我可不想將來在小報上,把我們的名字和他聯在一起。”
凡姝愕然地搖著頭,痛心地低語道:
“那麼說,妒忌還是次要的。你根本是……看不起他。”
凡姝那種為宋桂生抱不平、喊冤屈的樣子,像一根銳刺,再一次深深扎傷了辛子安。他索性更加尖銳凌厲地叫道:
“不錯,我輕視他!這種跑碼頭唱戲的,本沒有幾個正經人,何況像他那種油頭粉面,俗不可耐,男不男、女不女的旦角!”
凡姝的眼睛驟然睜大,一動不動地瞪視著辛子安,像面對著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她把拳頭捏得緊緊的,壓在心口,極力想控制住自己那抖得像風中殘葉般的身子。半晌,她才從齒縫裡進出暗啞的嗓音;
“你,你竟說出這種話……辛子安,難道,難道是我看錯了你?”
憤怒和妒忌使辛子安心亂如麻,他眼裡剎時間蒙了一層淚水。他絕沒想到凡姝會說出這樣的話。陡然間,他仰頭髮出一陣狂笑,又猛然收住,不無淒厲地對凡姝說:
“好,好,你看錯了我,我得罪了你的宋老闆,你傷心,你為他辯護……”
一向說話謹嚴的子安,此刻竟變得語天倫次起來。他惱恨自己,更恨凡姝,堵塞在心胸中的塊壘,不吐出來就會把他憋死。他一步跨到凡姝面前,狂暴地抓住她的手臂,搖晃著吼道:
“你,你是愛上他了,對嗎?”
凡姝感到自己的手臂骨幾乎被辛子安捏碎,尤其使她痛心的是,子安那兇狠得不像是他的目光。凡姝的心在流淚,在滴血,但是她的眼眶卻乾澀得發疼。猛然間,她拚命用力甩開了子安的手,像是受到不能容忍的褻讀,決絕地說:
“我不必回答你!”
辛子安全身冷汗直冒,頭上青筋暴漲。他怒聲咆哮:
“那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