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戰術都幾乎如出一轍,最標準的長槍兵接陣戰術,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兩邊的前排士兵們咬著牙互相搏鬥著,戰死計程車兵倒地,而後面計程車兵則很快補上,繼續作戰。
不少被捅傷腿腳計程車兵,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在地上爬著想要接近敵陣,再抽出腰刀去偷襲,往往爬不了半米,就會被對方亂矛刺死在地上。
趁著前方打得火熱,跟在隋軍長槊兵方陣後面向前衝的輔兵和那一千多幸存刀斧手們,把那些堵在前面的大車拼命向後拉,這幾百部車放在戰場上太礙事了,直接擋在了衝鋒的路線上,這回終於讓隋軍找到了個機會,把這些大車拉走。
小半個時辰下來,還是瓦崗軍的步槊手們佔了上風,雖然倒下了六百多人,但刺倒了對方有七八百人。隋軍士卒本就是敗兵,剛才一直是靠著一股氣在作戰,但是這會兒打下來,前排的傷亡不斷增多,而自己也被逼得不斷後退,撤到了原來大車的附近位置,整條戰線已經瀕臨崩潰。
就在此時,從隋軍的後方,剛才響徹雲霄的戰鼓聲突然變成了一陣陌生的銅鑼聲,劉長恭鳴金了!
單雄信的臉色一變,收住了正要邁向山下的腳步,重新注視起戰場來,只見劉長恭的帥旗已經移動到離交戰的地點三百步左右的距離停下,劉長恭依然立馬橫刀,不停地在陣前走動,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觀察著前方的戰事。
在他的身後軍陣中,幾百面大鼓被擂地震天價地響,而前方的隋軍戰士們也正是因為被這戰鼓聲和前面劉長恭的斬將立威所激勵,這才咬牙苦撐到現在,但是他們的戰技和士氣仍然略遜對面的瓦崗軍精銳一籌,打到這時已經是難以為繼。
直到這些隋軍退到原來的那些大車附近,劉長恭才突然舉起大刀,幾百面戰鼓的聲音一下子停了下來,繼而響起的則是一陣嘈雜而響亮的銅鑼聲,鳴金,這是撤退的訊號!
前方的隋軍矛槊手們如逢大赦,最後幾排計程車兵們轉身就跑,不過這回他們不敢再扔下武器盔甲,而前排計程車兵們沒這麼好的運氣,只能咬牙再和麵前的敵軍廝殺幾個回合,找個空當就扔下長矛,向後逃命,這一下轉身過程中被對方刺中後心而死的足有兩百多人。
很快,隋軍的長矛手們再次向後潰退,轉而變成了逃命,沒有掩護,沒有反擊,只有一片潮水般向後湧去計程車兵,而毛長文的將旗也早早地被身邊的護旗兵捲了起來,幾十名中軍騎兵再次夾雜在潮水般的潰兵們一起向後逃。
翟弘這回終於忍不住了,他高舉戰刀,吼道:“傳令,擊鼓進軍,追殺敵軍!”
翟弘身邊的副將王儒信是個三十出頭的漢子,滿臉大鬍子,但是粗獷的外表下卻有一份鎮定與從容,他聞言大驚,連忙拉住了欲衝出去的翟弘,急道:“將軍,蒲山公有嚴令,只許堅守,不能出擊的。”
翟弘用力掙脫了王儒信的手,一指前方亡命狂奔的敵軍,高聲說道:“敵軍是大敗,不是詐敗,單將軍,你也讀過不少兵書,有詐敗的敵軍會象這樣為了逃命連旗號武器都不要的嗎?”
王儒信皺了皺眉頭:“這支敵軍確實是敗了,但是他們的後續部隊還很多,現在要是追擊,就會離開我們防守的有利地形,萬一遭遇敵軍的埋伏或者反衝擊,我們就有失利的可能。”
翟弘厲聲道:“只要我們再加把勁,追著這支潰兵的屁股打,他們只會衝亂後面敵軍的陣形,這裡一片平地,哪來的什麼反衝擊,單將軍,你若怕了,就在這領一千人防守,其他人全跟我衝啊!”
翟弘說完,也不待王儒信再開口,兩腿一夾戰馬,直接就衝了出去,而他身邊的親兵護衛們也一擁而上,寫著翟字的將旗開始迅速地向前移動。
王儒信急得在後面大叫:“翟將軍,翟將軍!”卻是無濟於事。
翟弘的命令被傳令兵和鼓手們以旗語鼓聲迅速地傳達到了全軍,前軍的長矛手們紛紛單手舉起矛槊,散開了陣形,爭先恐後地向著前方潰逃的敵軍奔去,而他們身後的刀斧手,也都輕裝上陣,越過穿著笨重的長槊手,飛快地向前衝殺。
瓦崗軍的陣後,本來作為押陣,佈置在後軍的兩千輕騎,這回也紛紛從兩翼殺出,繞過正在拼命向前追擊的步兵,揮舞著馬刀,捲起漫天的煙塵,向著敵軍的潰兵一路追殺。
劉長恭看到瓦崗軍這種全線出擊的情形,嘴角邊泛起了一絲笑意,轉頭對著傳令兵說道:“快,傳令全軍,飛斧手在前,步軍讓出通道放前軍逃兵進入,長槊手列陣,兩翼騎兵出動,迎擊敵軍騎兵!”
劉長恭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