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旬的臉色一變:“什麼,高士達把你大哥的老婆給殺了?這是怎麼回事?”
王伏寶的眼中淚光閃閃,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因為我大哥勸高士達,說現在張金稱已經敗亡,朝廷的大軍轉向我們,頑抗已經沒有前途了,不如早降,還可保全一條性命。”
“可是高士達卻說我大哥動搖軍心,要殺我大哥,當時大嫂拼死擋住了追兵,讓大哥逃了出來,可是大嫂她,大嫂她卻是。。。。”說到這裡,王伏寶終於忍不住悲傷的情緒,放聲大哭了!
郭旬的眉頭深鎖,他從王伏寶的神色上判斷,應該不是說謊,這人看起來也是個耿直的江湖漢子,也不太可能會演戲,只是竇建德一向豪爽,而他的老婆曹氏也是女中豪傑,聞名冀中,卻想不到一下子就讓高士達給殺了,他還有些不敢相信。
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傳令兵衝了進來,對著郭旬說道:“將軍,前方哨探,高雞泊上,高士達的山寨門口掛起了一顆女人的人頭,說是竇建德的夫人曹氏的!高士達還下令,說再敢有人提招安之事,這就是下場,他還在整頓兵馬,準備討伐逃亡在外的竇建德!”
王伏寶一下子跪倒在地,放聲大哭,聲淚俱下:“曹大姐啊,你,你怎麼死得這麼慘!身首異處,還要給狗賊高士達如此羞辱啊!老天,你還有沒有眼睛,睜開眼看看吧!”
郭旬這下子心中再無疑慮了,他嘆了口氣,走下帥案,給王伏寶鬆了綁,扶他起來:“王壯士,你不要傷心難過,曹氏女中豪傑,本將也是非常佩服的,竇建德有歸順朝廷之心,值得嘉獎,這回,本將軍不會懷疑他投誠歸順的誠意了。”
王伏寶咬了咬牙,緊緊地抓著郭旬的手,不肯放開,沉聲道:“郭將軍,你可一定要為我曹大嫂報仇啊,我們這些兄弟,一大半受過大嫂的恩惠,若不是她,我們早就死了,這回大嫂給高士達所害,請朝廷大軍為我們報仇!竇大哥說了,我們願為嚮導,引大軍攻入高雞泊!”
郭旬心中一動,這高雞泊周圍幾百裡水泊,地形極為險要,易守難攻,自己的部隊多是北方勁旅,平原上擺開來打自是不怕,可是要進這水泊上剿匪,卻是一頭霧水,這回竇建德肯當嚮導,引大軍進泊,自是天賜良機。
郭旬哈哈一笑,坐回了帥案,說道:“王壯士放心,這回本將率軍前來,就是要消滅高士達這股賊寇的,現在高士達不肯降,那就要堅決把他給消滅,只是高雞泊方圓幾百裡水泊,我軍對地形不熟,急需嚮導,不知道你竇大哥有多少兵力,可以配合我軍行動呢?”
王伏寶擦乾了眼淚,說道:“我大哥一向在高士達這裡有威名,所以高士達忌憚他,不讓他的部下紮在泊內,而是駐在泊外,若非如此,這回高士達對我大哥大嫂下手時,我們也不至於幫不上忙了,竇大哥有精兵七千,現在就在泊北的李家村一帶,郭將軍若是肯赦免我家大哥和兄弟們的罪行,我家大哥願意戴罪立功,引大軍進入高雞泊。”
郭旬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很好,本將軍有專討之權,可殺可赦,竇建德雖然罪行累累,但念他反叛也是事出有因,這回願意主動投效立功,本將可以赦免他的罪行,消滅高士達之後,他想留在軍中效力,本將可以給他安排一個校尉的軍職,而你們其他的兄弟,也可賞官得賜。”
王伏寶咬了咬牙:“我現在只希望能為大嫂報仇,別的事情,都沒興趣。大哥也是這個意思,報完仇後,願意回鄉務農,繼續做大隋的百姓。”
郭旬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轉而笑道:“好,人各有志,不必強求,眼下先消滅高士達,林達,你隨王壯士現在就去竇頭領的營地,建立聯絡,明天一早,我就帶兵去李家村,到時候要竇頭領準備好渡船小舟,接應我軍。”
一個叫林達的親衛抱拳行禮,跟著王伏寶走出了營帳。邊上的一箇中年文士模樣的人,乃是饒陽縣令宋正本,為人博學多才,這回也跟隨郭旬的大軍一起行動,他眉頭深鎖,說道:“郭將軍,我看這竇建德不可信,他本是軍官,卻又叛逃,殺了朝廷這麼多人,自己全家也給朝廷殺光,按說,就算是高士達要投降,他也不可能投降,可他現在卻派王伏寶前來,願意引路,這其中有詐啊。”
郭旬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竇建德起事,是因為全家給官府所殺,一時激憤,這才會率部造反,後來他也攻陷了清河縣城,殺了殺他全家的縣令一家,也算是報了仇,這些年來,他並不象張金稱,歷山飛這些賊人,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可見此人,並不是鐵心要謀反的,也給自己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