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相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殺人的是樊子蓋,可是下令的是誰?還不是楊廣這個獨夫民賊嗎?他視人命如草芥,視天下子民為寇仇,而樊子蓋,還有你王老邪,不過就是他手中的殺人工具而已,俺張善相生前不能滅你暴隋,死後也必化為厲鬼,找你們索命!”
王世充搖了搖頭,揮了揮手,幾個刀斧手把張善相給拖了出去,他的叫罵聲越來越遠,終於,一聲慘叫聲傳來,一切歸於平靜。
王世充嘆了口氣:“中原各州郡,象張善相這樣的人很多,跟我大隋可謂血海深仇,很難化解,我們現在可以殺張善相,李公逸這些人,但是一定要避免再製造出更多這樣的人,不然仇恨會越結越深,難以化解了。”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一邊的戴胄,說道:“戴參軍,這回我們攻克伊州,斬俘情況如何?”
戴胄是個四十多歲的白麵文官,眉目疏朗,留得一把好鬍子,這回王世充出兵豫西,把魏徵留在了洛陽坐鎮,帶上戴胄以為行軍長史,戴胄站出了佇列,拱手道:“回太尉,本次攻城,斬首二千一百餘級,俘虜四千三百餘人,城中百姓兩萬餘口,按太尉的軍令,破城之後,大軍即刻出城,只留輔兵在城內維持治安,貼了安民告示,未有騷擾。”
王世充點了點頭,說道:“很好,張善相所部的官兵,很多是以前瓦崗的老部下,跟我們的仇不小,強留下來只怕也人心不服,願意留的就留下,想走的全部遣散,不用強留。”
一邊的費青奴不滿地說道:“既然是瓦崗軍的老賊,就應該斬殺,不然下次還會跟我們作對。至少,也應該甄別一下,以前手上有血債的,不能留!”
王世充搖了搖頭:“費將軍,你沒聽到剛才張善相的話嗎,他以前不過是個普通獵戶,就因為我們以前殺人太多,所以這些人的家屬親朋就成了大隋的死敵。”
“要是再這樣殺下去,冤冤相報何時了,仇只會越結越多,中原已經打了太久的仗,留了太多的血,再要屠俘殺降,只會失去更多的人心。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和解,是團結,就算這些人真的走後再與我們為敵,那就戰場再相會,白刃不相饒!”
戴胄的眼中閃過一絲敬佩的光芒:“太尉心胸開闊,屬下歎服之至,只是這城中已經缺糧,您看?”
王世充擺了擺手:“留一千人馬鎮守此處,派我們早就預定的官吏治理,留下二萬人三個月的糧草在這裡,以應急,事後跟其他地方一樣,勸課農桑,恢復生產,種子和耕具由工部尚書安排。”
說到這坦克,王世充的目光落到了帳內眾將的身上:“伊州已平,洛陽一帶的州郡已盡入我手,但是幷州那裡,李唐的情況在好轉,各位怎麼看?”
沈光勾了勾嘴角:“是啊,唐軍在晉南連續挫敗宋金剛的軍隊,而在晉北,劉武周的大軍也是出師不利,幾次攻擊浩州城,都被斬俘千餘人,一無所獲。在我看來,戰場的主動權已經漸漸地轉向了唐軍,只怕漢軍是很難堅持了。”
王世充看向了來整:“來將軍,沈將軍說的話,你是否同意呢?”
來整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如果我是劉武周,這時候就會命令宋金剛放棄圍困絳州,撤回晉北,如此方為上策,繼續在晉南浪費時間,已無意義。”
王世充微微一笑:“可是為什麼宋金剛在安邑之敗後,仍然不肯撤軍呢,你們就不想想,他還在等什麼?”
一直戴著鬼面具,從沒有開口的楊玄感終於說道:“太尉可是認為,宋金剛料定了李唐那裡,會有巨大變數出現?”
王世充點了點頭:“不錯,這個變數,恐怕就是攻克蒲坂。”
眾將臉色全都一變,楊玄感的眼中光芒閃閃:“攻克蒲坂,又代表著什麼?”
王世充笑道:“蒲坂一克,唐軍看似晉南滿盤皆活,我軍現在從義州前線回師,來到這伊州,也解除了對潼關的威脅,李淵想必會放心地率軍出關,準備來與宋金剛決戰了。”
楊玄感點了點頭:“是的,這時候是最佳的反擊時間,宋金剛軍缺糧,蒲坂一失,再無呆在晉南的理由,按理是應該火速撤軍的,可是這時候他不撤,難道他能斷定,唐軍中有人謀反?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任何他不走的理由。”
王世充哈哈一笑,眼中碧芒閃閃:“直覺告訴我,獨孤懷恩能從太原大牢裡逃出來,只怕不是沒有原因的,還有,他那些在夏縣被俘的手下也給全放了回來,宋金剛有這麼好心嗎?最危險的時候往往出現在最安全的時候,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