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一下子就說不出來話了,他看著李密,他黑瘦的臉上已經口鼻出血,身上被射得跟刺蝟一樣,可是神色卻是如此地從容,王世充喃喃地說道:“李密,你,你到底是死還是活?”
李密哈哈一笑:“你看我這樣象是活著的嗎?你應該問問你自己,現在是死還是活?!”
王世充咬了咬牙,厲聲道:“你們這些傢伙,裝神弄鬼,騙不了我,我活著,我怎麼可能會死呢?!”
李密冷笑道:“你不知道你喝下劉太后的那杯葡萄酒裡,放的是什麼毒藥嗎?我告訴你吧,那還是我在古書上找到的配方呢。更新最快王世充,我知道你精通丹藥,尋常的毒藥絕對騙不了你,但是古書上說過,七步**散配上葡萄酒一起下肚,就能成為這世上至強至烈的毒藥,你想不到吧,春藥居然可以和葡萄酒混合起來,有如此的功用!”
王世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兩道黑色的血流已經在他的鼻孔前乾涸,他喃喃地說道:“難道,難道我真的死了嗎?那劉太后……”
李密笑道:“自然是陪你一起死了,她喝的酒比你還多一點,又是婦人,這會兒已經往生投胎去了,可是你王老邪,罪惡滔天,下輩子是別指望做人了,只有先下十八層地獄,受那各種苦刑,為你的罪惡贖罪後,也許下輩子還可以進入畜生道,就跟楊廣一樣,要輪迴一萬世當畜生讓人宰食,以贖回自己的滔天大罪,這才兩年他已經輪迴了三次了,剛剛才去了第四次,你王老邪應該得比他多輪迴個一萬次才是,哈哈哈哈哈哈。”
他越說越得意,不禁放聲大笑起來,一邊的元文都和盧楚也跟著放聲大笑,聲音在這黑暗的空間中來回震盪著。
王世充默然無語,半晌,才長嘆一聲:“我的大業還沒有完成,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李密,你們都是我的手下敗將,現在就想來讓我失去鬥志嗎?不可能的,我王世充絕不會因為你們的幾句話,就放棄了。”
李密看著王世充,神色變得平靜:“我的師兄,你到了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楊侗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的身份太低,我們這些高等世家根本看不起你,無論你本事再大,再厲害,也不可能改變整個時代的看法,王世充,你越是有本事,世家貴族們就越是怕你,恨你,因為我們都不希望一個出身底層,草根的人上來,改變我們這些千年世家的格局和地位。”
元文都笑道:“魏公說得太好了,我們這些世家,貴族,是幾百年來多少代人奮鬥的結果,這才有了我們穩固的地位,王世充就算功高蓋世,也只能慢慢地積累,從下等,中等世家做起,哪可能一步登天?皇帝可以換,朝代可以改,但改來換去,仍然是在我們這些高等世家中輪迴,你王世充是什麼東西,一個低等胡人,冒領姓氏,以為靠著你的那些文武才能,就想稱王稱霸?別做夢了!”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閃:“不靠你們這些世家大族,我王世充一樣可以稱王稱霸,你們這幾個高等世家子,以為抱團混在一起,就能跟我對抗了?那是做夢。人是現實的,我只要掌握了權力,尤其是兵權,就會有世家子弟投向我。”
“你李密,元文都,就是千年的世家了?笑話!盧楚還可以說是五姓七望之一的范陽盧氏,家世綿長,可你們兩個,不就是一百多年前的西魏八柱國嗎?說的好聽點,是柱國家族,關隴世家,說難聽點,一百多年前不也就是些六鎮的破落軍戶嗎,充什麼貴族!”
李密和元文都的臉色一變再變,卻是說不出反駁之詞!
王世充厲聲道:“你們的先人靠著北魏末年的天下大亂,六鎮起事,從破落軍戶成了開國功臣,他們建立的功勞,打的勝仗還不如我王世充,但只要建立了國家,一樣從麻雀變鳳凰,成了什麼柱國家族,你們的祖先可以,我憑什麼就不可以?宇文泰的出身很高嗎?一個武川鎮將之子,還不是成了開國帝王!”
李密咬了咬牙:“那是北魏天下大亂才給了他們這個機會,這一百多年來,早已經是世家門閥的天下,你看看李淵就知道,人心只會向著這些高等世家,不會向著你!”
王世充哈哈一笑:“是嗎?你們可否知道,我幹掉元文都後,東都的那些所謂的高等世家,一個個象狗一樣地排隊在我的門前,爭著要與我結親,交好。韋家,杜家,楊家,王家,這些一流的世家,都願意向我臣服,一如他們當年向宇文泰,李虎這些六鎮丘八們臣服一樣。”
“李密,你在瓦崗的時候,又有什麼世家大族跟著你了?還不就是那些個綠林草莽,你自己搞不清楚狀況,從來不肯從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