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笑著擺了擺手:“東都未平,不可議此。再說,王老邪還在對岸呢,只有消滅了他,洛陽才可以說是我們的,三郎,讓騎兵做好準備,明天一早,就強渡洛水,徹底消滅王老邪!”
王伯當皺了皺眉頭,說道:“明天就要出擊嗎?是不是太倉促了點?我軍今天也是一場惡戰,損失也不小,雖然大勝,但也需要休整吧。”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閃:“我們有困難,王老邪的困難只會大十倍,而且從今天消滅的隋軍建制來看,絕大多數都是王老邪的本部人馬,也就是原來在這裡和我們對峙的那十幾萬人,東都兵馬才消滅了兩萬多,這說明什麼?”
王伯當雙眼一亮:“就是說,王老邪根本沒怎麼用東都兵馬打仗?”
李密滿意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原本以為王老邪不敢決戰的原因,就是東都兵馬新到,還要時間和他的原來人馬彙編,混合,熟悉,可是沒有料到王老邪直接不用東都兵馬,就靠原來的軍隊與我決戰,今天若不是有人相助,只怕我們已經一敗塗地了。”
王伯當心中一動,說道:“是啊,今天贏的可真是太幸運了,若不是王老邪那裡莫名地下了退兵令,我們絕不可能勝。”
李密嘆了口氣:“大概是元文都給我的驚喜吧,他雖然沒辦法阻止東都兵馬出援,但可以在援軍中暗作手腳,假傳軍令,引發混亂,我思前想後,沒有別的原因解釋了,一個小小的傳令兵能改變這麼一場幾十萬人大戰的結果,只能說,這是天意啊。”說到這裡,李密一陣得意,不免開懷大笑起來。
王伯當也跟著笑道:“是啊,不過這還是王世充作惡多端,連自己朝中的同僚也得罪了,才會處處有人跟他作對,給他使絆子,若不是他總是打著歪心思,想要兼併各路援軍,又怎麼會給我們機會呢?”
李密的眼中殺氣一現:“所以我們絕不可以犯王老邪的錯,他當初洛水大勝,沒有趁勝追擊,給了我們喘息的機會,東山再起,這回,我絕不會給他重整旗鼓的機會,今天就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全面強渡洛水,王老邪手下的本部兵馬不會剩下多少了,也就四五萬人,東都兵必不會為他死戰出力,一觸即潰,這是我消滅王老邪,拔取東都的天賜良機,絕不能錯過!”
王伯當笑著拱手道:“伯當願為先鋒。”
天明,辰時,王世充大營,中軍帥帳,李密的臉色陰沉,坐在王世充昨天晚上坐過的那張虎皮大椅之上,當然,虎皮已經不在了,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椅背,就如這冰冷的雪天一樣,刺骨寒冷。
秦瓊掀帳而入,帶得外面的風雪一陣猛灌進帳,李密冷冷地說道:“王老邪跑了多久了,多遠了?”
秦瓊正色道:“他是昨天夜裡初更時就逃了,東都兵馬直接在昨天午後,他敗局已定時就撤往東都方向,他大概是看到本部人馬不足,所以才棄守大營,晚上在這裡布疑兵和營火裝裝樣子。”
李密嘆了口氣:“他還是比我快了一步,現在東都兵馬在哪裡,王老邪既然沒有跟東都兵馬會合,那一定是去了別的方向,是哪裡?”
秦瓊點了點頭,說道:“東都兵馬現在在五十里外,離洛陽還有三十里地,估計兩個時辰後就會到,而王老邪沒有去洛陽,而是去了洛陽城正北方,黃河對岸的河陽城那裡,大概他也覺得這回損失太慘重,不敢回洛陽城,而是去河陽城暫避吧。”
李密微微一笑:“也好,這天降如此暴雪,王老邪如果是昨天晚上連夜趕路,所部又經歷了這樣的一場苦戰,人困馬乏,只怕在路上的損失絕不會小,你偵察的時候,看到沿途有沒有到處是屍體?”
秦瓊哈哈一笑,說道:“正是,王老邪從這大營到逃往河陽城的路上,一路之上,道路兩側,殭屍遍地,起碼不下兩萬多,他這個樣子,只怕到了河陽城,也不會剩下多少人了。”
李密笑著起了身,走出大帳,外面已經是漂起了鵝毛大雪,甚至連李密剛剛撥出去的熱氣,也凝成了小小的冰珠,清晰可見,他喃喃地說道:“好大的雪啊,王老邪,這一定是你害死的人,那些冤魂來向你索命了,天要滅你,我李密只是代為其勞罷啦。”
羅士信走上前來,說道:“魏公,現在怎麼辦,雪這麼大,要不要我們出動騎兵,馬上追擊王老邪?我們應該可以在他進河陽城之前,把他給截住!”
李密搖了搖頭,說道:“這雪實在太大了,王老邪給凍死了兩萬多人,我們昨天也是苦戰,騎兵和戰馬的體力也到了極限,路這麼滑,追擊可不是容易的事,他進了河陽城也沒關係,河陽城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