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突厥血狼旗之下,為首一員大將,胯下青斑汗血馬,皮帽鐵甲,馬鞍上掛了兩個箭囊,背上一把五尺六石鐵胎大弓,右手倒提一柄宣花長柄巨斧,身長近九尺,面色鐵青,雙目似炬。端地是個可怕的巨人,可不正是突厥漠南主帥,阿史那思摩?
而在阿史那思摩的身邊,則是一個全身勁裝,皮帽皮甲的精幹漢子,面色紫紅,兩抹八字勾須,一看就非漢人,正是那尉遲恭的好友尋相。
尋相一看到尉遲恭,就哈哈大笑,雙腿一夾馬腹,狂奔而來,尉遲恭也是打馬迎上,二人一邊跑,一這揮手致意,很快,就奔到了一起,尋相瞪大了眼睛,奇道:“大老黑,你怎麼來了?”
尉遲恭看了一眼正率領大隊騎兵,越走越近的阿史那思摩,說道:“我還要問你呢,你不是去大利城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尋相笑道:“大老黑,你有所不知啊,阿史那思摩將軍一直就率著大軍在馬邑北方巡迴,我出去後沒到一天,就碰到了他們的主力,阿史那思摩將軍一看到劉大哥給的信物,馬上就率軍向馬邑這裡機動。對了,你是怎麼回事,難道又有新的變化了嗎?”
二人正說話間,阿史那思摩已經在幾十個親衛的伴隨下,馳到了二人這裡,他上下打量了兩眼尉遲恭,突然用流利的漢語厲聲道:“你這個黑大個,我認識你,在雁門的時候,你殺了我們很多人!”
尉遲恭也冷冷地說道:“俺也認得你,當時就是你指揮攻城的,哼,只可惜你站的位置有點遠,不然的話,當時俺就會一箭射死你了!”
阿史那思摩不怒反笑:“哈哈,那有機會,咱們還可以再生死相搏一回,不過現在,我們應該是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尉遲恭沉聲道:“俺姓尉遲,單名一個恭字,現在是劉大哥手下的校尉。”
阿史那思摩點了點頭:“原來是尉遲壯士,這回你從馬邑來,又有什麼新情報?”
尉遲恭正色道:“隋朝太原守將李淵,已經率軍三萬,向馬邑進軍了,他同時也下令雁門守軍向馬邑靠攏,準備合兵一處,拿下馬邑,現在劉大哥已經召回了各地的兵馬,準備死守馬邑,派我來是催促阿史那思摩將軍儘快發兵的。不過你這回主動來了,也省得我再跑大利城一趟。”
阿史那思摩哈哈一笑:“這次算你家劉將軍的運氣好,我正好帶兵巡視邊境,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攻關的機會,前天聽說你們馬邑這裡有些異樣,在塞上巡邏的兵馬全部收縮回軍營,不得出動,我就知道馬邑要出事,果然,走到一半,就聽到你家劉將軍,終於揚旗起事了。”
尉遲恭咬了咬某些,儘管他心裡很不情願,但作為一個信使,必須把劉武周的話原封不動地帶到,他沉聲道:“阿史那思摩將軍,我家劉將軍讓我傳話,要你迅速地率突厥大軍與他靠攏,如果能擊敗李淵和雁門的陳叔意,那戰勝之後,俘虜和馬邑城的金帛,任君所取!”
阿史那思摩擺了擺手:“這些戰利品都是小事,我要的是馬邑,不多說了,現在就帶我去見你家將軍,我們要馬上商量一下如何對付李淵。”
雁門通向馬邑的大道之上,兩萬隋軍步騎正在向前急行軍,五千輕騎兵一馬當先,而後面的一萬三千步兵則是跑步前進,最後面的兩千輜重兵則趕著大車,喊著號子向前推進,本來按照兵法與行軍準則,應該是步軍居中,輜重車放兩側,騎兵散開掩護兩翼,可是這會兒這支部隊已經拉開成了三段,而且互不相屬,任何一個有點軍事常識的人,看到這樣的行軍佇列,都會直搖頭。
一馬當先的不是將袍大鎧的將軍,而是一個穿著紅色官袍的文官,四十上下的年紀,白麵微須,身形瘦削,正是雁門郡丞陳叔意,雖然他騎馬的姿勢很彆扭,渾身上下幾乎給汗溼透,但仍然一鞭一鞭地抽著馬屁股,恨不得能跑得再快一點。
一個全副武裝的將軍跟了過來,乃是雁門駐軍的統兵將領,虎牙郎將王智辯,他的眉頭深鎖,一邊跑,一邊說道:“陳郡丞,我們跑得太快了,步騎兵完全脫節,要是這個時候給敵軍突襲,我軍首尾不能相顧,會很麻煩的。”
陳叔意停下了手中的鞭子,那馬臀之上已經給抽得血肉模糊,他咬了咬牙,沉聲道:“王將軍,救兵如救火,我們現在接到李長史的訊息已經晚了,調齊雁門各地的守軍又浪費了快一天的時間,不快點趕上,只怕無法在約定時間內和唐國公會師啊。“
王智辯笑道:“沒這麼緊張的,離會師時間還有一天,我們這裡離下館城已經不到三十里了,不用半天就能到,現在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