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魯的滿臉都是興奮的喜色:“是的,我軍大勝,敵軍北城部隊全線崩潰,十餘個瓦崗山寨頭子或死或降,大寨之中的三萬賊軍投降,我軍斬首超過四萬,房彥謙,郝孝德和李公逸三賊只帶了少量部曲逃跑。現在我軍北城的鐵騎已經轉向東城,很快就會來南城了。大帥正在修河陽橋,修好後就會帶東城和北城的重灌步兵來支援南城!”
杜如晦猛地一拍手:“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需要再等了,這裡我們也要給大帥一個見面禮,王將軍,把所有的大炮飛石打出去,打完之後,開啟城閘,所有城中部隊向外突擊,內外夾擊,我們要大破城南的瓦崗軍!”
李密一臉陰沉地騎在馬上,聽著一邊的傳令兵發抖的聲音,在描述著北城和東城那裡的戰況:“我軍,我軍北城的部隊已經全線崩潰,隋軍得手之後,轉攻東城,單將軍的部隊也被一擊而潰,現在,現在單將軍正會合著王將軍和,和羅將軍的部隊,在極力地抵抗著,請魏公發兵支援。”
李密長嘆一聲,抬頭看天,喃喃地說道:“天意,真的是天意啊,上天不要我這回消滅王老邪,如之奈何!”
徐世績勾了勾嘴角:“魏公,現在怎麼辦,還要繼續強攻南城嗎?”
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嘯聲響起,城中再次飛出了大量的巨石,土塊,狠狠地砸進了城下密集的軍陣之中,又是一陣鬼哭狼嚎,足有七八千的瓦崗軍士,給生生地埋在了這些石塊土堆之下,而其他的步兵也開始四散奔逃,不復成陣列。
李密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回可以說是完敗了,王老邪一直是在用南城示弱,來引誘我們陷在這裡,他真正的破局,卻是在北邊,傳令,鳴金,收兵,中軍列陣,掩護攻城部隊的撤離。”
徐世績點了點頭:“幸虧當時還留下了一萬精銳中軍護衛,要不然,真的不好收拾呢,只是隋軍的騎兵若是殺到,這可如何是好?”
李密回頭看了一眼五里外的大營,搖了搖頭,說道:“我軍南城的部隊還有三四萬人,加上西城的裴仁基所部,仍有七八萬之眾,收拾了東城的內馬軍殘兵之後,仍有十萬大軍,這回雖然我們大敗,但還不至於傷了根本,先回寨中,依託地形防守,王世充是不會衝動到這時候強攻我軍南城大營的。”
徐世績點了點頭:“那還請魏公先退,我在這裡為您斷後!”
李密搖了搖頭,眼中冷芒一閃:“不,這個時候,我要跟我的弟兄們在一起,徐將軍,你先回營吧,我想最後再看看河陽城。”
河陽,南城的城頭。
王世充坐在城樓之上,殘陽如血,落日的餘暉灑遍了城外的戰場,屍橫遍野,多數是連個形狀也沒有了,城牆之下,瓦崗軍的屍體堆得有幾尺高,幾乎快要有半個城牆的高度了,而城頭的隋軍將士正歡快地把一批批的瓦崗軍屍體剝去了衣甲,扔到城下,把這些屍堆的高度進一步地增加。
沈光的騎兵還在城外來回賓士著,五里外的瓦崗軍大營,營門緊閉,深溝高壘,高掛免戰牌,箭樓之上已經佈滿了弓箭手,寨門外排放著拒馬與鹿角,明顯擺開了一副嚴防死守的架式。
王世充嘆了口氣,喃喃地說道:“河陽,終於是守下來了。”
魏徵微微一笑:“主公用兵如神,這回的河陽之戰,完全是您的佈置,才有如此輝煌的戰果,此戰我軍以不到二萬之眾,擊敗瓦崗軍近三十萬,即使是古之名將,也不過如此啊。”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傳令,東城抓緊修繕城牆,堵上那些門洞,城外的屍體要儘快處理掉,雖是冬日,但這麼多屍體仍然堆上幾天就會腐爛,讓俘虜在城外挖坑掩埋,剝來的衣甲需要用沸水煮了以後收集,不要馬上穿。”
魏徵點了點頭:“記下了,主公還有別的吩咐嗎?”
王世充的眼中冷芒一閃:“此戰我軍俘虜敵軍超過五萬,暫時安置在城北的大營中看管,讓河陽兵看守他們,打散建制,不要讓原來一隊的人在一起,免得他們互相串聯後暴動。另外,叫所有的將校來我中軍帥府,李密仍然守在城外,我們還不可大意,要軍議。”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遠處黃昏中的瓦崗軍大營,一面“李”字大旗,高高地在帥帳附近飄蕩,他的嘴角勾了勾,喃喃地說道:“李密,你也在軍議嗎?”
瓦崗軍中軍帥帳,氣氛沉悶得可怕,經歷了一整天的廝殺與失敗,這些在一天前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瓦崗將帥們,一個個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頭不語,放在帳內角落裡的火盆裡,炭火噼哩啪啦地在燃燒著,不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