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王世充?他現在自顧不暇,給圍困在河陽城,哪還有空來管我們河東的事情?”
堯君素沉聲道:“大帥,你既然上次答應了王將軍,會出兵幫他共同對付李密,就應該履行承諾才是,大家雖然是不同戰區的指揮官,但都是大隋的將軍,不應該坐視不救啊。”
屈突通嘆了口氣:“我哪是不想救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原本以為李密是要圍攻洛陽,最多隻會派個幾萬人圍困河陽。可沒想到李密親率二十多萬大軍,把河陽圍得水洩不通,我的兵力跟王世充加起來都不到人家一半,怎麼救?那是送羊入虎口啊。”
堯君素搖了搖頭:“東都還有十餘萬的兵馬,還有陛下的驍果軍,就在江都,殺到中原也就是十幾天的事,如果我們能合力攻擊李密,必可一舉破之。”
“想當年陛下給圍在雁門,也是形勢危急,但我們各路援軍都是日夜兼程,通力合作,最後還是成功地打退了突厥人。還有上次楊玄感謀反,兵臨東都城下,一度氣焰沖天,不也是各路援軍齊至,最後將之消滅了嗎?大帥,上次你也是援救東都的主力部隊之一,為什麼這次卻如此縮手縮腳了呢?”
屈突通的眉毛跳了跳,沉聲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年大隋的實力雄厚,各路援軍都可以前來救援,我只不過是其中一路而已。”
“可是現在,大半個大隋的江山已經不復為朝廷所有,哪裡還有什麼援軍?王世充本身就是各路援救東都的援軍主帥,連他都給圍困在河陽,還指望別人去救他嗎?”
堯君素嘆了口氣:“大帥,現在國家危難,作為各路大將,應該是放下一切的成見,精誠合作才是。只有救出王世充,我們才能打入關中,討伐李淵啊。”
屈突通冷笑道:“李密的實力比李淵還要強,要是我有本事救王世充,現在還不如直接殺進關中跟李淵決戰呢。堯將軍,你的忠誠我很明白,但是現在,我們必須冷靜地判斷形勢,等待機會才是。”
堯君素急得一跺腳:“等待機會?再等下去,大興城和河陽城都要完蛋啦,還會有什麼機會呢?”
屈突通微微一笑:“大興城裡還有數萬兵馬,又是前大隋的都城,防守嚴密,李淵沒這麼容易攻下來的,至於河陽城,倒是撐不了多久,到時候李密奪取了河陽之後,想辦法讓李密揮師西進,去關中跟李淵火併,到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堯君素睜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李密就是攻下河陽城,也是趁機可以進攻洛陽,怎麼會去關中呢?”
屈突通笑道:“當年楊玄感也跟李密現在這樣,頓兵於洛陽堅城之下,白白浪費大好時機。中原已經殘破,就是攻下洛陽,也沒有什麼實際好處,反而關中是王霸之基,與其費時費力奪一座洛陽,還不如趁著李淵立足未穩的時候,全軍西進進入關中呢。李密當年自己都勸楊玄感一定不要在洛陽浪費時間,他又怎麼會犯同樣的錯誤呢?”
堯君素眨了眨眼睛:“那李密為什麼又要去攻打河陽城呢?這不也是和攻洛陽是同樣的道理嗎?”
屈突通笑道:“因為李密恨極了王世充,而王世充洛水敗後,不回洛陽,直入河陽城,這裡正好是扼守黃河南北岸的要道。這個王老邪,也是看準了不能讓李密直入關中,所以才故意卡在這裡,他以為東都兵馬能跟他兩相呼應,卻萬萬沒有料到,東都的段達貪功冒進,直接在野外給李密擊潰,現在東都兵不可倚仗,就想要我們出力救他。”
堯君素嘆了口氣:“王世充畢竟是世之良將,所部也是大隋精銳,我們這樣見死不救,真的好嗎?”
屈突通勾了勾嘴角:“王世充確實有本事,所以河陽城沒這麼容易攻下來的,他一直向我們求救,就是想消耗我們的兵力,也消耗李密的部隊。我自然不能上他的當,到時候我幫他解了圍,他一定是回東都,或者是追殺李密,絕不肯幫我們解關中之圍的。”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屈突將軍這話,在下絕不敢苟同。”
屈突通的臉色一變,看向了門外,只見杜如晦一身官袍,手持節杖,在幾個護衛的伴隨下,昂首挺胸地走向了帥堂,屈突通的眉頭一皺:“來者不是龐玉將軍的杜參軍嗎?你不在河陽隨龐將軍和王大帥守城,來這裡作什麼?是求救兵的嗎?”
杜如晦微微一笑,走到堂中站定,神清氣爽地說道:“不,屈突將軍,河陽城已經不需要您的救兵了,其圍已解!”
屈突通的嘴角抽了抽,而帥府內的眾將更是臉色大變,一個個交頭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