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舉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王華強,你什麼意思?先把我狠狠地摧毀了,再來給我一點好處,你指望這樣就會讓我感激涕零,以後任你驅使了嗎?你也太小看我薛舉了吧,我堂堂九尺男兒,怎麼會任你擺佈,就是死,也別指望我投靠你!”
王華強嘆了口氣:“薛兄,平等互利的事,說什麼投靠不投靠的,多難聽啊,多傷感情啊。別這樣。”
薛舉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小子猴精猴精的,一肚子壞水,我還不知道嗎?沒好處的事情你肯做?”
王華強的眼中綠芒一閃:“我當然是有好處的,這好處嘛,就是你確保這絲路的暢通,我的商隊可以從關中到天水這一段平安無事。這就是我的好處。”
薛舉有些不信,聲音中充滿了疑惑:“就這麼簡單?”
“本就沒多複雜的事,你在這金城呆久了,覺得這裡一切都好,你又能在這裡稱王稱霸,連刺史都要賣你面子,算是這城中的無冕之王了,可是我的眼光不在這金城一地,我是個商人,現在雖然有個儀同的官身,但賦閒在家,以後就是當到了僕射,還是不會放下家族的生意,所以我要的很簡單,就是賺錢。
隴右的絲綢之路只不過是我眾多條經商路線中的一條而已,我只要保證商路的暢通,儘可能地少交些稅,這就是我的目的,至於我商隊販運的物品,都是象絲綢、珠寶、玉器這樣的值錢貨,你這小小的金城也沒什麼人能買得起,我連在這裡賣貨物都沒興趣,又怎麼會跟你搶這個不毛地帶呢?”王華強笑道。
薛舉聽得連連點頭,他的眉頭終於舒緩了一些:“早說嘛,我也不用緊張你來搶我地盤了。你要早點拿出誠意,何至於我們兄弟間一上來就你死我活的。”
王華強平靜地看著薛舉:“剛才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要走當年沙漫天的死路。他在金城周邊四處設卡收稅,把抽成提到三成,搞得商隊怨聲載道,那些商隊寧可走盜匪出沒的祁連山和戈壁也不願意走金城,也難怪當年李刺史他們要對沙漫天下手,你當年親歷了此事,怎麼還會這麼糊塗?”
薛舉笑了笑:“看著這麼多商隊來來往往,不多收點錢,實在覺得悶得慌啊。”
王華強擺了擺手:“細水長流的道理你要明白,設卡收稅。短期來看。你是能賺不少快錢。但長期下來這些商隊都改道別處了,你上哪兒收錢?現在你在這裡已經擁兵自重,引起朝廷的不滿了,之所以沒有象當年對沙漫天一樣黑了你。只不過是因為一來你不是土匪出身,二來你還沒來得及給朝廷造成稅收損失。
你要是真的敢象你說的那樣,在這金城就給普通商隊收三成的稅,即使我不對你下手,不出三年,這些商隊和蘭州刺史一定也會找藉口滅了你,信不信?”
薛舉臉上的汗珠子滾滾而下,恨恨地說道:“孃的,都是聽了劉長水這傢伙的鬼話。奸賊誤我!”他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王華強心中暗道:果然是這個狗東西。但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繼續說道:“劉長水昨天可以背叛我,今天就能背叛你,他能為了錢倒向你。也能為了錢要你的命,這種人的話怎麼能聽,到時候收了錢,反正有你頂著,他的家也不在這裡,真出了事後捲上錢跑路就是,你又能跑到哪裡去?!”
薛舉長嘆一聲:“華強,這些道理還是隻有你能教我,以後你說啥我就聽啥。那個姓劉的狗東西,完全就交給你處置了。”
王華強笑道:“不急,我們先來商量一下這個稅率的事,薛兄,你現在還想著收三成的稅嗎?”
一提到錢,薛舉的臉再一次繃緊:“華強,你也看到了,我也有幾千兄弟要養活,朝廷給我的只不過是個帳下大都督的官職,發的軍餉也只夠四五百人的,可我手下這麼多兄弟,不少人都拖家帶口的,總得吃飯,要不是為了養活大家,我也不會提高稅率的,我知道你腦子好使,要不給我想個好點的辦法?”
王華強胸有成竹地說道:“薛兄,你在這事上不能犯朝廷的忌諱,朝廷對別的事情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獨對於你擁兵自重,擅立稅卡這兩件事,是不會不管的,你是帳下大都督,手下的人就不能超過五百。雖說這金城是天高皇帝遠的邊城,但畢竟也是絲路重鎮,萬一朝廷對突厥開戰,肯定也要加強這一帶的防備,我記得三年前韓擒虎將軍在這裡當總管,帶大軍駐守,他沒管你?”
薛舉誕著臉,笑道:“韓將軍當時很好說話,涼州總管的防衛目標主要是北邊的突厥人,對金城這地方管得不多,而且這裡羌人和吐谷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