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強微微一笑:“其實弘大你是聰明人,不用我說得這麼明白吧。其實開皇五年的那次高德上書讓皇上讓位的事件之後,太子就被剝奪了參政的權利了,這些年皇上讓各位皇子都出鎮一方,平滅南陳這樣的大功也是讓秦王和晉王來獲取,就連查處蘇威結黨營私的案件也是交給蜀王楊秀,偏偏沒有太子的事情,如果皇上真的有意以後把國家交給太子殿下,會這樣嗎?”
裴世矩冷冷地說道:“皇上確實是對太子不滿意,但這跟廢了他是兩回事,現在只是不讓他過多地參與朝政,不讓他有機會建立自己的勢力罷了,現在皇上春秋鼎盛,還不用太多考慮身後之事,加上有高僕射作太子的堅強後盾,皇上如果要動太子,那整個朝堂上下受影響和牽連的官員有一大批,會動搖國本的。”
“再說了,那些親王都是給分封到各地,他們在朝中並沒有自己的支持者,皇上不過是用他們制衡一下太子罷了,還不至於真的想讓他們代替太子,行滿,我覺得這件事上,你的判斷可能出了問題。”
王華強皺了皺眉頭:“最要命的一點就在這裡,正是因為高僕射的勢力太大,朝中文武一大半是他舉薦的,離了他國家的執行都可能會出問題,你可別忘了,皇上自己就是從相位登上皇位的,對這個能不犯忌諱?”
裴世矩的瞳孔猛地一收縮,顯然這段話刺到了他的內心深處。
王華強繼續說道:“上次南征的時候,就有人進饞言說高僕射有意謀反自立,但皇上也沒有當即斬殺此人,而是留到了高僕射班師後才把此人下獄治罪,最後也只是流放而不是殺掉,足以證明皇上對高僕射也並不是完全信任,始終是要防著一手的,為什麼蘇威被罷免後又很快地復官?為什麼要把個性強硬的越國公扶到尚書右僕射的位置上?這些不都是制衡高僕射的舉動嗎?”
王華強看著沉默不語的裴世矩,說出了最有份量的一段話:“自古君王最擔心的。就是權臣和自己兒子的結合, 這就構成了對自己皇位的威脅,高僕射執掌朝政十五年,功高蓋世,打天下的時候非他不可,所以有些事情皇上還可以容忍,我只怕突厥一滅,天下真正太平之後,皇上就會對高僕射動手了,至少。不會讓他繼續留在相位上。”
“高僕射如果一倒。那太子最大的靠山也沒了。即使其他幾位親王無奪位之心,也會有些人開始投機選邊的,更何況晉王是什麼樣的人,不用我多說了吧。”
裴世矩沉聲道:“行滿。你也打算投向晉王嗎?”
王華強在穿越前雖然歷史方面基本上是個白痴,但也知道楊廣得了天下後折騰得民不聊生,最後亡了國。
雖然他自從穿越以來,所聽所見的晉王楊廣都象個好人,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穿越改變了歷史,還是後世的史書故意黑了楊廣,把他說得昏庸淫暴,但內心深處,總是不希望楊廣最後真的如正史一樣地登上大位。畢竟現在天下太平,自己日子過得也不錯,要真的是天下大亂,那自己同樣沒什麼好果子吃,穩定壓倒一切。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想到這裡,王華強搖了搖頭:“我的想法很簡單,只忠於皇上,現在我們在大隋過得很好,以後不管誰當了皇帝,我們繼續當自己的臣子就是。皇上愛讓哪個皇子接位,那是他的家事,我們犯不上摻和。弘大,你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裴世矩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只要你不去幫著晉王就行,老實說,我雖然不能站在高僕射一邊,但內心深處也是希望太子殿下能正常登位的,晉王此人,雖然禮賢下士,對人客氣,但我總覺得他並不是出於真心,如果作為天子,我覺得這樣的人會很可怕,還是離得遠一點的好,至少不會主動助他登位的。”
王華強笑著點了點頭:“我們是怎麼想的並不重要,關鍵是皇上和皇后如何想,據我所知,皇后非常喜歡晉王,因為他和太子的所做所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要知道,獨孤皇后對皇上的決策有重大的影響力,有可能會讓皇上最後下決心。”
裴世矩嘆了口氣:“行滿,說了半天,儲君之事你還是沒和我們要說的突厥計劃聯絡到一起,你沒有考慮過將來萬一和突厥大戰,對高僕射,對太子殿下,對晉王會有什麼影響嗎?”
王華強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在突厥之事上,地位最高,功勞最大的是長期以來一直策劃突厥攻略的長孫晟,只要高僕射把長孫晟拉到太子集團裡,不愁在這件事上太子無法加分。”
裴世矩搖了搖頭:“行滿,你應該知道高僕射一直沒有去拉長孫晟進他的擁立太子集團吧,就是怕皇上誤會